冥冥山莊莊主,她愛的,肯定是他。

她見到自己時候的第一句話便是,像,太像了。

像,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人誘導她來找自己,因為自己很像那個人。

在冥冥山莊這麼久,他也弄明白了,花顏喜歡而不能得的,是冥冥莊主。

她唯一真心相對萬分信任想要占有的,是冥冥莊主。

那能誘導她的那個人,也隻能是他。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啊!!你說呀!!!”花顏憤怒,因為蕭言其的這些話,“他不會的,不會的。”

一切都是一場騙局麼?她不小心看到的他麵具之下的臉,那張與蕭言其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

她陷入了一個沒有出路的圈套,她設的局,背著他做的事,從來都是在他意料之中嗎?她找到蕭言其,引起的是蕭柒葉的懷疑,以及更深入的調查,蕭柒葉能夠懷疑蕭言其,是誰透露的?

蓮衣嗎?

最後,蕭言其是怎麼會知道她布坊之中的安排?

那兩個人,其中一個,肯定是蕭柒葉。

肯定是。

“是蕭柒葉,蕭言其,是蕭柒葉是不是?那兩個人之中,有一個人是蕭柒葉,你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是不是?你想讓我————”

“你不想注意的東西,是你不敢麵對的而已,你不敢麵的,是因為你得不到,你得不到不說,還被利用,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花顏,你陷入了一場死局,你的結局,比我更慘!!哈哈哈哈哈!!!”

“不許笑,你再笑我就殺了你,殺了你!!!”

花顏的鞭子舉起,卻沒有落下。

不,她不相信,莊主真的從一開始就是騙她的,假裝不知道她的動作,卻在暗地裏摧毀她的一切計劃,甚至不惜幫助自己的敵人,來對付她,這個陪伴了他這麼久的女人。

“殺了我,你殺了我呀,你以為我想這樣不人不鬼的活著嗎?都是你害的,花顏,就算是我死,我也要詛咒你得不到你想要得到的,一輩子被困在這冥冥山莊的牢籠之中,沒有出路,更沒有退路!!!”

“你找死,我要殺了你!!”

“住手!”

花顏的鞭子還未落下,一道沉沉的聲音便在地牢門口響起。

莫北妍聽得那冰冷的腳步聲,忙的從地上爬起來,跪好。

下樓的腳步聲,一點一點的靠近,踩在樓梯之上的那雙腳仿若就是蹂躪在花顏的心上一般,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將她認為最美好的一點希望碾碎。

蕭言其望著花顏那揚起的帶血的鞭子,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殺,了,我。”

他輕輕張嘴,對她說。

“你不要以為他來了我就不敢殺你了,蕭言其,就算是因為蕭柒葉,我也有理由將你千刀萬剮。”

花顏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沒有準備掐死他,卻是從袖中掏出一粒黑色藥丸,從他嘴中灌入,強行逼他吞下。

“大姐,你喂他吃的什麼?!!”

就在花顏滿意的看著吞下毒藥的蕭言其那一臉青紫的樣子的時候,一道清潤的聲音快速飄入她耳中,錯愕回頭,竟然見到一抹粉紅色的身影正依靠站在那抹高大冰冷的身影邊上。

似乎,還挽著他的胳膊。

“你怎麼來了?”花顏甩開蕭言其,望著拈香,目光卻是黏在了她挽著冷清男人的那雙手上,移不開。

怎麼會,他不是最痛恨女人的碰觸麼?她是她的妹妹,她不是說,她愛的是蘇樺嗎?

怎麼會。

“大姐,莊主已經告訴你這個人不能殺了,你怎麼不聽呢!”拈香注意到了花顏的目光注視在哪,忙的要撤開自己的手,隻是這時候,一抹冰冷放在她手上,按住了她要往回抽開的手。

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從花顏的那個角度看去,卻很明顯的成了拈香似乎受到了驚嚇,而他,則輕拍她的手在安慰。

不,不會的,他是那樣冷冽的一個人,他的世界裏,隻有權力。

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到如此細致的,不會的。

花顏不相信,卻見到了拈香目光之中的盈盈水光。

她是在求她不要殺人嗎?這樣嬌柔的樣子,才是他喜歡的嗎?

那因為痛恨蕭柒葉就在背後肆意虐待蕭晴兒的她,他見到了嗎?會喜歡嗎?

還有————

花顏的目光注視到了拈香那一張麵具,麵具之下的臉,已經恢複如初,隻不過那是她花費了無數的心血從莫北妍臉上割下一張鮮活的皮子替她換上的,就因為她說,要去見蘇樺,不能這樣醜陋。

現在呢?她與冥冥莊主站在一起,那麼般配,那樣的小鳥依人。

“不殺?哈哈哈,妹妹,你不是說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兩姐妹不想殺的人沒有我們兩姐妹不能殺的人麼?”花顏哈哈哈笑了起來,起身,踉蹌著身子不斷的靠近拈香,“你這張臉,裝純給誰看呢?啊?!!”

“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覺得一股風往她身上劈來,四肢百骸都在疼著,她被冥冥莊主一拂袖,狠狠的甩向了地牢牆壁之上。

重重一摔,她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拈香見此,要上前去。

“銀狐,藍鳥,帶拈香長老去休息。”

冥冥莊主一聲冷冷吩咐,候在一邊的昆淩衣急忙上前拉住了要往前奔去的拈香,莫北妍也急忙起身,兩人架著她往外走去,不顧她的掙紮與哭泣。

地牢之中,蕭言其已經累了,服下毒藥之後,他覺得自己就會死了。

也算對得起蕭柒葉了,沒有對她下手,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對的選擇。

隻是,就當他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手探上了他的手腕。

那雙手很冷,幾乎沒有溫度一般,如冰塊一樣,壓在他的手腕之上。

“小子,你想死?”

嘶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幾乎聽不到有人在呼吸。

那個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在探視他的脈搏,那種冰冷的感覺不住的想要從他手腕的脈搏穿透他的身體,一點點的將他占有。

這樣的感覺,是很真實的恐懼。

比死亡來得更猛烈。

蕭言其猛的睜開眼睛,望著蹲在自己身邊替自己把脈的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