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你便去做吧。”蘇樺話語沉頓了片刻,終是沒再說什麼,揮了揮手,道,“如今天下各方勢力已經突起,你能夠在這時候退下,也是福分。”以後的日子,少不了的各種明爭暗鬥血腥四起,藏書長老確實是老了——————

“老身今日來找宮主,還有一事要稟報宮主。”

藏書長老聽得蘇樺口中“福分”二字,並未露出一絲絲的喜悅,有的隻是沉重,他頓了頓,而後又逐漸正聲,道,“是關於燕國國師珈藍的事。”

“可是上次本座叫你去查的,你查到了?”蘇樺眼光驟轉,其中又些光亮,叫藏書長老分外陌生。

總覺得這次宮主的變化太大,大得叫他畏懼恭謹的同時,也有些不解。

想了想,他正色了一下眸子,點頭道:“正是查到了,這個珈藍是因為當初受了燕國皇後的恩惠,所以才會花費了十年時間守候在燕國皇宮之中為燕國皇上以及太子出謀劃策,如今十年之約已經到了,燕國太子夜鳳回在燕國勢力已經穩固,她這個時候離開,也是明智之舉。”

“就這些?”

藏書長老說完之後,蘇樺默了一默,確認他確實是隻說了這些之後,才略帶淩厲的問著。

“回稟宮主,就這些。”

藏書長老頓了一頓,緩緩點頭。

心下卻是駭然的。

“好。”蘇樺的語氣之中,緩緩的浮現出了幾分笑意,麵冠如玉,笑得很是邪魅,眼底閃過的那絲狡黠之光,叫人捉摸不透,再道一句,“很好。”

大殿之上,氣氛頓時有些詭異。

這樣的蘇樺,渾身上下似乎都縈繞著一股難以言明的邪惡之氣,並非正道中人所有的。

“無事了,你退下。”

就在藏書長老以為自己的有所隱瞞會惹怒他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開口叫自己離開。

有些錯愕的抬眸,卻在那一瞬間,在那跳躍得明亮起來的燭火之下,見到一抹黑氣從蘇樺的眸子之中快速掠過,很快的一瞬間,叫他的心中忍不住的大駭一下,不再說什麼,忙的起身快速離開。

藏書長老離去,大殿的門在那一刻沉沉的關閉而上。

“東方天禦,你給我出來!!!”

一聲怒吼,叫這大殿之中的燈火齊齊一顫。

一抹寒光從蘇樺拂起的袖中急速飛射出去,正要潛入那不被人看到的黑暗之中的時候,一抹紅色的身影從那之中破勢而出,卻沒躲開那寒光短戟,猩紅長袍被狠狠的刺出了數個窟窿。

“我就是偷聽一下,不至於吧!!”

東方天禦滿臉黑線,此刻,他的長發綰起在腦後,簡潔明快,一張臉上略帶愁苦之容,剛剛若不是自己躲得快,蘇樺那幾根短戟很可能就已經鑽進了他的身體之中了,明知道自己是沒有惡意的偷窺,這家夥下起手來還這樣狠戾,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麵呢!

“我感受到他了。”

蘇樺沒有在乎東方天禦的叫苦,而是起身緩緩的走下高坐,向他走去,“剛剛藏書長老說起珈藍的時候,有所隱瞞,就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的殺氣,他想要藏書長老的命。”或許這個時候,他不應該稱呼“他”為“他”,因為那殺氣騰騰的情緒是從他的腦海之中升起的,是他的真實情緒。

凡是墨宮中人,對宮主不得有半分欺瞞,若是有,殺無赦。

“是你想要他的命。”東方天禦無奈勾唇,攤攤手道,“墨宮宮規明確規定,不得對宮主有所隱瞞,藏書長老身為長老卻知法犯法,確實是叫人惱火,不過,這其中的對錯,又豈是你我能夠明辨的。”到底他不說,對珈藍是好還是錯,他們又怎能斷定。

“珈藍對小柒沒有惡意。”

蘇樺可以肯定。

“但是藏書長老不能確定你對珈藍是否有惡意,他已經察覺到你的不一樣了,因為你將你以前封藏的惡靈釋放出來了,蘇樺,你要知道,你不一樣了。”

東方天禦緩緩說著,有些欣慰甚至是滿意的看著蘇樺。

這時候,一隻彩雀撲著翅膀飛入了大殿,很是戒備的落在了離蘇樺很遠的椅子之上。

這隻彩雀便是明月堂所馴養的那隻彩雀,上次與昭火一同見識了發狂的蘇樺,並且銘記在心,此時的它依舊對蘇樺很是忌憚。

東方天禦上去將那綁在彩雀腳上的紙條取下來,放走彩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