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侍衛統領薑成,是一個臉上有一條大傷疤的蠻橫男人。

會客?

東麗王現在能會什麼客?

會的隻怕是諸葛華陽罷了。

“外人?薑統領這話說得,本公主與父皇本是父女,什麼時候成了外人了?”

蕭柒葉說完,唇角微勾,笑得譏諷萬分。

薑成聞得蕭柒葉的話,眼角十分不自然的抽了一抽,但是想到她的話確實不錯,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話語來反駁,隻能是拱手鞠了鞠身子,“既然公主殿下質疑要進去,那且先容屬下前去通報一聲————”

“通報?”

蕭柒葉輕笑一聲,臉上的譏諷愈發嚴重了,“本公主什麼時候見我父皇還需要你去通報了?”

“但是公主殿下,此時皇上確實是————”

“韓姑姑,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蕭柒葉打斷了薑成十分為難的話語,輕聲問道。

“回稟公主殿下,要到午時了。”

“那本公主拜見父皇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回稟公主殿下,是午時。”

“薑統領,你可聽到了?如今馬上就要過午時了,本公主若是因為沒有去拜見父皇而被父皇責罰的話,是不是應該為薑統領是問呢?”蕭柒葉的話,徐徐道來,不急不緩,語氣卻是在無形之中形成了一把利劍,利劍出鞘,直指薑成。

薑成被嗬得急忙跪下請罪。

畢竟在東麗國中,東麗王對這個三公主的疼愛已經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程度了。

“公主殿下贖罪,公主殿下深得陛下喜愛,此時進去,一定能為陛下寬心的,公主殿下,請!”

薑成說完,忙的讓開跪著的身子。

身後的一幹侍衛也紛紛讓道。

蕭柒葉見此,眼中厲光微微斂了斂,緩緩的往議政殿中走去。

薑成跪在原地,等到蕭柒葉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議政殿的大門之中的時候才抬眸注視著那一抹亮色,眼中的震驚與疑惑,是難以形容的。

以往他並不是沒有見過三公主華泱,但是今日公主給他的感覺,卻那麼的不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勤政殿外殿,韓姑姑有些拘謹的站在蕭柒葉身後。

剛剛蕭柒葉與薑成對峙的那一番畫麵叫她看去之後,心中所受的震驚是難以形容的,幾番欲言又止之後,她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韓姑姑歎氣,是覺得我得罪了薑成?”

聽聞韓姑姑的歎氣聲,蕭柒葉停住了正在往內殿走去的腳步,回眸,一雙清眸直視著韓姑姑。

“公主,薑成是皇上的禁衛軍,深受皇上寵愛————”韓姑姑是看著華泱長大的,所以對華泱如同對待女兒一般,說話也不隱忍,有什麼說什麼。

這次薑成的事情,她確實是有些擔憂。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從昨夜過後,公主就變了,以往她就算不喜歡薑成,卻也是不會這般咄咄逼人的對待他的。

“父皇這輩子寵愛過太多人,沐家的,趙一諾,還有我,你看我們這些人,誰又在最終落得了善果的。”蕭柒葉嗤笑一聲,道,“那個薑成若是聰明,就該早一點看清自己的下場。”

“公主,你——————”聽得蕭柒葉在勤政殿裏說出這樣的一番話,韓姑姑驚得要上前捂住蕭柒葉的嘴巴。

“你以為他閑雜還有心思管我?嗬嗬,隻怕有的人的事情已經叫他焦頭爛額了。”

說完,蕭柒葉微微抬頭,信步往勤政殿內殿走去。

勤政殿內殿,與外麵的風暴相同的,這裏也剛剛卷集過一場驚濤駭浪的颶風。

大殿之中,一名女子正匍匐著趴在地上。

她身上的白衣已經被染成了血衣,更是有殷紅的血水順著她身上深深裂開的傷口流了出來。

而東麗王手中執著長鞭,站在邊上,灰白與黑色交織的頭發散落在他的臉頰兩邊,上麵沾染了熱氣騰騰的鮮血,加之眼中的憤怒幾乎要噴火一般,叫他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他身上的龍袍歪歪扭扭的套在身上,被鮮血染汙,看起來滑稽之極。

而他身後,那個站在大殿邊緣冷眼睨著眼前的一切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諸葛華陽。

諸葛華陽今日一改往日的素淡的風格,身著的是沉黑的錦袍,腰間佩戴一塊青色的璞玉,璞玉斂光,散發出了溫溫的光芒,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