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有衝擊力的話語落在蕭柒葉的腦中的時候，卻沒有在她的記憶裏麵驚起一絲一毫波瀾。
“小姐——”紅妝跪地，忍不住的痛哭出聲。
麵對小姐這樣的決絕，她隻覺得內心感動不已，後麵要堅決懇求的話卻是已經開不了口了。
“你是我的丫鬟，不是我的奴隸，你若是真想出府的話，隨便進出便可，為何要與我告假。”蕭柒葉緩緩的走到了紅妝身邊，伸手將她攙扶了起來，讓她坐在凳子上，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過去的事情為何不讓它過去了，你這般執著，是想要做什麼？跟過去做個了斷麼？”
蕭柒葉看著紅妝，心中結合她剛剛說過的話，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語。
紅妝抬眸看著蕭柒葉，眼中的情緒複雜。
蕭柒葉似乎都不能看懂她眼裏的那種情愫是什麼，心中猜想難道是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
“小姐，紅妝很感謝小姐為紅妝做的事情，紅妝也知道不能做傻事，那樣對不起小姐，對不起紅妝對小姐的承諾。”以往的承諾，她說過，要永永遠遠的陪著她。
如今，綠意已經缺席了。
她，又怎麼敢擅自離去。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對不起的，從來都是你自己。”
蕭柒葉說完，認真的看了紅妝一眼。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再說。
她不想，將毒舌用在紅妝身上。
內心的深處，還是有一種不想讓她受傷的情緒在升起。
“小姐！”
紅妝泣不成聲，單薄的身子就那麼一顫一顫的顫抖著，顯得十分的無助。
“去好好休息一晚上吧，休息好了，什麼都想通了。”
蕭柒葉伸手，在紅妝肩上拍了拍，將自己的裘皮大衣拿過來，披在了她的肩膀上，“冬日天冷，你多穿點衣服。”
這突然的一個動作，更是叫紅妝泣不成聲，重重點頭之後才與蕭柒葉道別離開。
“小姐，再過十日就是立春節了。”似乎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紅妝說完之後沒有再說什麼的看了蕭柒葉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立春節。
蕭柒葉的眸光微動了一下。
點頭。
春天馬上就來了，這看似無邊的漫漫冬日，終究是要過去了。
深夜。
這個月圓之夜的月光並不明晰，更甚的是，因為大雪漫天，遮天蔽日之間已經叫人看不清月光還是陰霾了。
這個時候，整個閬苑城中已經陷入了深眠之中。
而獨獨的，在墨王府的琉璃殿中，夜明珠的燈輝卻是久久沒有熄滅。
“紅妝的事情就是這樣的了。”
昭火在說完這巨大的一通話之後，狂飲了幾杯茶水後才平息了下來。
一邊的糖寶聽著紅妝的遭遇，雖然不是第一次聽，但是還是忍不住的眼淚婆娑。
蕭柒葉坐在一邊，一隻手捏著茶杯，狠狠的用力之下，修長婉麗的手指之上露出的骨節森然，各種青白。
“主子，紅妝跟綠意都太可憐了，那個蘇昌文就該被千刀萬剮！！”糖寶在一邊抹了眼淚，恨恨道。
“唔，蕭柒葉的手段也沒個輕易將別人饒過的。”昭火說完，看了蕭柒葉一眼，見到蕭柒葉沒有說話，歎了一口氣後說道，“她將那些玷汙紅妝的人都給閹了不說，還將他們…………算了算了，那畫麵太血腥，我真描述不來。”昭火想到那晚上那血腥的一幕，胃裏的東西便忍不住的翻湧了起來。
娘的。
他這輩子沒怕過幾個人，蘇樺算一個，蕭柒葉也要算一個！
若是說蘇樺狠起來的手段要命，那蕭柒葉狠起來的手段就是要你想死都不行。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就在昭火跟糖寶以為蕭柒葉會暴跳如雷然後用各種手段讓蘇昌文生不如死的時候，蕭柒葉的平靜叫兩人一下子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所以——
——就這樣？
“小姐，那紅妝——”
糖寶沒想到蕭柒葉竟然會這樣的淡定，一時間有些不適應的嚷了出來。
隻是話還沒說完，便被蕭柒葉一個銳利的眼神給製止住了。
那個眼神，很不善。
似乎是警告，又似乎是——
這樣的眼神，蕭柒葉已經多久沒有過了。
似乎自從她跟蘇樺在一起之後就沒有過了，那樣的冰冷充滿著殺氣。
一如往時。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