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劇烈的叫人作嘔的臭氣,昭火幾步走上去,一把將那人的臉掰開。

整張臉上都是髒兮兮的,鼻子眼睛上麵都是厚厚的一層汙穢之物,頭發打結的盤在了腦袋上,散發著濃烈的臭氣。

幾乎不可辨別的容貌,但是卻因為那套在手上的一段小小的紅繩以及胸前的羅盤,昭火認出了他。

“師父!!!!!”

失聲尖叫了出來,昭火忍不住的伸手將這個髒兮兮的人抱住了。

真的是他的師父,真的是的。

師父的手腕上套著的紅繩是他一直視如生命的重要之物,師父胸前佩戴的羅盤,是跟自己那個配對的。

自己那個已經丟了,師父的這個卻————

“鬆,鬆,鬆…………”

懷中的人在斷斷續續的說著什麼,似乎很艱難的模樣。

“師父,師父你在說什麼?師父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昭火急了,激動得連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你要是再不鬆手,他沒死在黑曜石裏麵就死在你手裏了。”卿武東雙手抱在胸前,睨著跟乞丐無任何區別的鬼醫老者,眼中閃過了一抹深思。

“對呀,你師父剛剛就是再叫你鬆手!”

糖寶見到鬼醫老者還活著,心裏也是很高興的。

“師父,哎喲看我高興得都忘了,師父,你,你,你…………”

“水,水,肉,肉,肉…………”

被昭火鬆開之後,鬼醫老者才算是好不容易又活了過來,虛弱的聲音也可以拔高了一截兒,顫抖著說出了這兩個單調的字。

水,還有肉。

昭火一聽,急忙聽到自己師父竟然要吃東西了,高興得跟個什麼似地蹦跳著下去準備去了。

糖寶不可思議的看著鬼醫老者,知道他現在不宜移動,忙的從一邊的床上拿過幾個軟墊墊在地上,扶著他坐了上去。

她看著鬼醫老者的目光是真的很想問一下,他到底被關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讓他這幾個月都活過來了。

“誒,師父,師父你慢點吃,慢點吃!!”

昭火看著擺在自己麵前四個已經空蕩蕩的大碗,再看了看趴在桌上還在狼吞虎咽的鬼醫老者,聽著他吸麵條兒的聲音清脆無比,頓時吞咽了一下口水。

“嗝。”

鬼醫老者停了下來,抱著肚子,打了個十分響亮且又中氣十足的嗝。

這個嗝,是一個帶著濃重的異味的嗝。

卿武東皺起了眉頭,糖寶笑得有些掛不住了。

畢竟,這個房間裏真的是,太臭太臭了。

“師父,你噎到了嗎?你吃飽了嗎?沒吃飽我這裏還有!!”想到鬼醫老者可能是四個月都沒吃飯了,昭火剛剛是叫人準備了十大碗美味的牛肉麵,而且加了巨多牛肉,保證鬼醫老者吃個夠。

拿起筷子掰斷,剔了剔牙齒,鬼醫老者才拿眼睛瞟了瞟昭火:“小樣兒,你當你師父我真是四個月沒吃飯麼?還吃,還吃,你想要撐死我麼?”鬼醫老者跟昭火兩個雖是師徒關係,但是向來都是用沒大沒小的語氣說話說慣了的。

如今見到昭火在他麵前這樣誠惶誠恐,再側目看了看站在一邊的一臉笑容的小丫頭,再————

“卿武東,你怎麼在這兒?”

跳腳,他咬著半截筷子從凳子上跳了下來,瞪著卿武東。

眼神之中有些慌亂,似乎是覺得自己這個狼狽的樣子被他看到了十分丟臉。

雙手還不時的往身上臉上伸去,想要妄圖遮住一下自己如今的這個樣子。

“別遮了,我已經看到了。”卿武東雙手抱胸,不屑的對著鬼醫老者哼了哼,“而且,還聞到了。”真臭。

“臭?喂,卿武東,你是不是想打架?”

卷衣撩袖,鬼醫老者氣勢洶洶的便要衝著卿武東跑去,

隻是在那個該死的地方被囚禁了幾個月,他吃的是草根,喝的是露水雨水以及自己的**(那個,niao),這個身體被消耗得早就很虛弱了,要不是剛才五碗牛肉麵送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已經死翹翹了。

所以,他還沒有碰到卿武東,就腳底一軟,差點對著卿武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