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人的時候,臉上的冰冷都是雲淡風輕的。

仿佛那一個個死在他手下的並不是生命,而是一些可有可無的廢物。

這些天,無疆與燕國的敵軍雖然屢屢來犯,但是下手並不狠毒,士兵也是有傷無死。

所以他們都納悶兒這一場戰爭怎麼就打成了這個模樣,這是很多士兵這輩子見過的最不像戰爭的戰爭了。

但是這一夜,就在眾人都在沉睡的時候,王爺突然發兵,圍攻了無疆國與燕國的軍隊,在他們尚未反應過來之下殺了他們盡半的士兵。

這樣的王爺,真陌生。

府邸之中,蘇樺將手中染血的長劍重重的拍在了書房的桌案之上。

一雙美眸之中黑氣縈繞,與這不點燈的暗色黎明互相映襯,似乎生出了些耀目的冷芒。

如墨黑發在他銀白的盔甲上盤踞纏繞著,白皙的臉上沾染著點點鮮血,俊容不減分毫,但是那抹在眼中暈染開的殺氣卻一下子升騰了起來。

門外有腳步聲。

“砰!!”

他一把抓起桌案上的利劍唰的一下扔向了門口。

一聲巨響之下,那扇門被這鋒利的劍鋒給刺成了碎片。

“蘇樺,你瘋了嗎!!”

東方天禦一襲紅裳躲開了那利劍奔到了蘇樺的麵前,衣角有一處斷裂,大抵是被那劍風所破,他一雙丹鳳眸滿是戾氣的看著蘇樺,“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該死的蘇樺,他竟然趁他睡著帶著數百精兵連夜偷襲了無疆與燕國的軍隊。

殺了他們數半的士兵,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做我該做的事情!”蘇樺見到來人是東方天禦,冷漠輕哼了一聲之後扭過頭去,目光灼灼的看著作戰地圖,嘴唇冷冷的抿成了一條線。

“該做的?蘇樺,你別說你當真是一點都不覺得無疆國與燕國這次來犯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該做的事情,你隻怕是搞錯了對象吧!”東方天禦氣急,奔到蘇樺麵前的時候卻被他一個伸手攔住,唯一能見的就是他垂眸看著作戰地圖的側顏,冷漠冷清,那種冷,是刺入骨子的漠然,東方天禦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蘇樺。

心中突地一跳,他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把抓住蘇樺的手,伸手就要去解他手腕上麵的盔甲。

“鬆手!”蘇樺冷冷道了一句,“東方天禦,你還在傻傻的以為什麼?”

蘇樺的話,猶如寒冰錐子狠狠的刺進了東方天禦的心頭。

他一個愕然,蘇樺已經一掌將他推開,循著作戰地圖走了一圈之後,他抬眸與其直視,“你覺得你還能改變什麼麼?”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可笑。

這分明就是他那一抹笑容之中的話語。

可笑的,不僅僅是東方天禦,還有那些以為這樣就可以激化矛盾的敵軍們。

不是想要製造矛盾麼,那他這一做法可謂是順手推舟了吧。

想到了什麼,蘇樺嘴角抹開了一抹諷刺。

無聲的笑了。

“蘇樺,你知不知道,你真正的敵人從來都不是什麼無疆國與燕國,你真正的敵人是蘇昌文,是那個想要控製你的人!”東方天禦吼了一聲,他注意到了蘇樺雙眸之中的黑氣越發的濃鬱了,他幾乎可以肯定,此刻蘇樺身體裏的兩個靈魂,那個暴戾的靈魂已經占了上風,一定是他操縱著蘇樺的身體——

“沒有任何人操縱我,我也沒有任何敵人。”蘇樺的目光在東方天禦身上掃過,似笑非笑,“你把這樣的人說成是我的敵人,到底是低看了我還是高看了他們?”

“你!”

東方天禦被蘇樺這句話這樣一堵,竟然覺得無話可說。

不對,不對。

若是被惡靈占據了上風的蘇樺怎麼會如此的冷靜,他應該是充滿怨氣並且爆料如雷,但是此刻的蘇樺,沒有任何的不一樣,除卻那雙眼睛之中的黑氣像一隻魔抓一樣的在吞噬著一切。

“報!!!”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門外一聲急報的聲音將傳了進來。

蘇樺冷清的目光隨即投射過去,一個士兵快步的跑到了房中跪下,到:“啟稟王爺,在外河縣臨縣發現了皇城禁軍的蹤跡,閬苑城中的探子也聯係不上了!”

“無疆國與燕國的首領都已經反應過來,見到如此慘狀當即下了軍令要於天亮之前攻破外河縣,還說要,要……”

“要什麼?”

蘇樺冷聲發問。

那士兵渾身一顫,害怕極了的默了一下後才硬著頭皮道,“說要拿下王爺首級告慰那些慘死的士兵!”

“嗬。”

蘇樺聞之,沒有暴怒,隻是冷冷的輕哼了一聲表示出了心中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