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老將軍白元昌膝下有兩子三女,一女庶出三小姐白茹先嫁入蕭府,歿了,如今嫡長女白蔚再嫁蕭府,二小姐白沫早些年被許配給了白元昌手下的一名大將,成婚三年之後難產而死,嫡長子白典,如今有正配夫人許氏,乃是京兆伊許大人之女,小妾數名,而其小子冷希和一直抱病家中,已經數年未曾露麵了。”
蘇樺說得極為仔細,蕭柒葉聽罷,點了點頭,卻又皺眉:“那小子為何姓冷?”
上一世,似乎並沒有這麼個人的存在。
“他是白元昌在一日醉酒之後與一名洗腳丫鬟發生關係之後生下的,那丫鬟在生下孩子之後便被趕出了白家,據說,那丫鬟長得其醜無比,而如今這冷希和大抵是像了其母,白元昌不喜他出來見人。”
“嗬,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為偽君子。”
蕭柒葉嗤之以鼻,蘇樺笑了笑。
“世上君子若都是君子,那還來好壞區別,正如壞人之中也有血氣方剛的好漢,君子自然也是有披著人皮的禽獸。”
“如此說來,你是哪種?”
“君子的時候,可以是君子,禽獸的時候,可以是禽獸。”
蘇樺對著蕭柒葉淡淡一笑,隻是那邪魅勾起的嘴角似乎在告訴她,他禽獸起來的時候,連禽獸都會害怕的。
“禽獸,你還是好好想想那陝北的旱災該如何治理吧。”
說完,一本書“啪”的準備拍在他越湊越近的臉上,隻是還未靠近,手腕便被他微暖的手掌握住。
伸手一拉,他將她圈入懷中。
整個天地之間,便隻剩他看著她,目光深湛,蘊藏著一種蕭柒葉從未見過的迷離。
蘇樺離去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個消息,那邊是,燕國的使者將會在這兩日來使西城。
來的是燕國三皇子夜秦玨。
時間也剛剛湊巧,趕得上蘇世染的生辰壽宴。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似有深意的看著蕭柒葉手中縫製的衣服,卻是一笑,沒有多說。
見他衣抉翩翩離去的背影,蕭柒葉嘴角抹起了一抹深深的弧度。
這也難怪夜秦玨會出現在卿雲山莊,原來是要出使西城呢,隻是這個時候出使寓意何在?
蕭柒葉望著天際的一抹白雲,陷入了沉思。
未央宮中,宮燈搖曳。
西皇坐於榻上,懷中正是哭得梨花帶雨的令妃。
西皇被懷中的美人哭得心煩意亂,本欲要離開,卻低頭見著那樣一張小臉上麵帶著深深的驚恐,以及委屈,黑發纏繞在他身邊,記憶翻湧在腦海,他卻是想對著這樣一張與記憶裏的女子有著柒成像的女子發火也發不起來,於是斂了斂眸子,伸手摸了摸她的秀發。
“綰兒,你丟了什麼東西,告訴朕,朕再送你一個一模一樣的,可好?”
西皇的聲音輕柔,哄小孩一般的對著蕭玉綰說著。
令妃聞此才從他懷中抬了頭,仰著一張滿是淚痕的臉,道:“皇上,那東西是以前嫂子送給我的,我珍惜得跟什麼似的,如今卻被這群無用得宮女弄丟了,你說,你怎麼賠?”
她這一言,西皇的麵上更是多出了幾分凝重。
見到西皇沉默思索,蕭玉綰接著道:“嫂子以往最是疼愛綰兒了,如今綰兒將她送給綰兒唯一的東西弄丟了,她該如何傷心呀!”
說完又低聲抽泣了起來。
而跪在大殿之下的一幹宮女如今身子卻像是篩子一般的抖了起來。
“綰兒,你想怎麼處置她們?”
西皇最終沉沉出口,誰也看不清他那雙鷹隼的眸中到底情緒如何。
“皇上,她們既然是皇後娘娘一手操辦送來未央宮的,我如何能處置。”西皇懷中,看不到的角度,蕭玉綰的嘴角冷冷勾起,話語依舊悲愴委屈。
“如此,我便叫皇後來你宮中,你當著她的麵處置,如何?”
西皇揉了揉蕭玉綰的腦袋,微微彎唇笑了。
注視著蕭玉綰的那雙眸子,晦暗不明。
皇上安撫了蕭玉綰的情緒之後便起駕回了上書房,順帶著差人去翊坤宮中請了趙皇後。
注視著那道明黃的身影在宮門前走遠,蕭玉綰良久之後才緩緩轉身,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冷笑。
不過片刻,趙皇後便出現在了未央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