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說起如此的時候,麵上多的是焦慮,不是為蕭木涵的事情焦慮,而是為了蕭玉綰。

想來她也是知道蕭玉綰如今身為寵妃,自然不能與蕭木涵有過多的交集的,隻是這個問題,蕭玉綰沒想明白,如今知道了有人要陷害蕭木涵竟然巴巴的叫自己來送信,借著蕭念紫喪禮的幌子,倒是理所應當,隻是以後的話————

陷害?蕭柒葉聞言眸色深邃了幾分,果然是如此。

“多謝嬤嬤跑路來告訴葉兒這些,不過葉兒想要轉給小姑姑的話是,若是姑姑關心侄子侄女,這樣的盛情葉兒收下了,若是出於其他不應該有的情感,還望姑姑想明白後果再行事。”

容嬤嬤是蕭玉綰身邊的老人,是蕭府一起入宮的老媽媽,自然是知道蕭玉綰那點小心思的,隻是她沒想到,這樣的話能夠從蕭柒葉嘴裏說出來。

眼中大驚,她已經震驚到忘了說話了。

“嬤嬤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隻是葉兒知道的,還不止這麼點,也請嬤嬤轉告姑姑,就連葉兒都能夠察覺到的事情,別人又有何不可,若是這樣,姑姑豈不是想要至我大哥於不利的地步麼?我允許我大哥長情,但是,我不允許他蠢。”

雲淡風輕的話語,不帶一絲一點的怒氣說出來,卻叫容嬤嬤驚愕之餘覺得中肯。

這樣的話,她有何嚐沒有跟蕭玉綰說過,隻是她一心念著蕭木涵,哪裏聽得進去,依舊在宮中派人護著蕭木涵的安全,她派去的那些人,行事雖然是隱密,隻是若是被有心人盯上了,要查出什麼也是很輕易的。

“哎,大小姐,您是一個明眼人,我們娘娘呀,如今就像是入了魔一般,自從那日的梅子出了事情之後,她咬定了有人想要陷害你們兄妹兩,日日吃不下飯的憂心,如今整個人都廋了一圈了,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因為這件事,皇上前段時間還經常來未央宮歇著,隻是這幾日都不曾來過了。”

在後宮,一個女人的路能走多遠往往都是由一個男人決定的,寵幸這個東西真的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得了寵,便是得了一件刀槍不入的鐵盔甲,叫日日行走在刀尖上的女人多了保障,失了寵,便是赤身躶體行走在刀尖上,稍稍不注意,便會粉身碎骨。

而蕭玉綰因為這些事情無心侍寢,已經是觸犯了蘇騰的底線,他能容忍她,便是做了極大的退步了,若是她還不知好歹,到時候怕是————

蕭柒葉不知道這蕭玉綰原來是個如此心性的女人,長情卻不理智,若是長久下去,在宮中的處境可謂是岌岌可危。

“若是大小姐能入宮勸說一下我們家娘娘,說不定會叫她想明白。”

容嬤嬤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的在觀察蕭柒葉的麵色,見到她麵色無異之後才緩緩說道,“我們做奴才的,有些話終究是不好說,但是奴婢是真心希望娘娘能夠好的,當年她年幼進宮,因為思念大少爺而日日哭泣,卻也不像今時這般不知顧忌,說起來,還是在那場大病之後,娘娘便有些變了。”

“變了?”

蕭柒葉不解,前一世自己對這個小姑姑並沒有太多了解,而這一世,對她的了解也是在她生病之後自己去探病的時候開始的,若是說起來,她也覺得有些奇怪,奇怪的便是她口口聲聲說著要報答當年玉無雙對她的好,但是如今做的事情,卻總有些不顧後果的莽撞。

“是的,娘娘以前性子急,但是心眼卻不壞,若是放在以前,她便是察覺出來了未央宮中有了細作,也不會將一宮的人全部處死的,奴婢隻是覺得,這樣狠戾的手法,在宮中雖是可以立威,但是又何嚐不是在給自己樹敵。”

皇宮這種地方,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處死了一宮的人,所牽扯的卻很可能是一個皇宮的關係網,在給自己樹敵這個說法並沒有錯,但是在宮中,便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生存法則,今日你的仁慈並不會成為往後你的救贖,當你落難之後,雪中送炭的也有,但是總是抵不過在踩你一腳的人多。

“姑姑身邊能有如此的嬤嬤,葉兒也就放心了,入宮勸說一事,也不是不可行,隻是葉兒隻是官家女子,這皇宮戒備森嚴,又如何是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