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柒葉冷聲問著昭火,目光落在木板上的屍體上,一寸一寸的注視,直到眼中猩紅。
“與你父親做了鑒定,是。”
血液鑒定結果,除了是,沒有別的解釋。
隻是這一張臉上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你過來看看,這裏有顆痣。”
昭火對著蕭柒葉揮手,毫不避諱的叫她再走近一點看看。
說完後才想到這樣的舉措似乎是有所不妥,正要開口再說的時候,卻見到蕭柒葉已經往自己麵前走了過來。
無奈,他隻能伸手指了指屍體腦袋左側的耳朵上,耳垂上有一顆黑痣,大小不過兩粒芝麻那般大。
“你看這個.”
“啊!!!!!!”
昭火的話還未說完,蕭柒葉猛地大叫出聲。
這是昭火從來沒聽到過的聲音,悲愴,傷心,又帶著絕望和恨。
是呀,耳垂上的痔。
蕭柒葉怎麼會忘。
上一世她與蕭木涵嬉戲玩耍的時候,不止一次的問過他,耳垂上長痔是何寓意。
他聽聞總會揉著她的腦袋瓜笑說痔就是痔,還能有什麼寓意。
但是每每這時候蕭柒葉總會拿出美人痣,淚痣一說來反駁他,久了之後,他被蕭柒葉纏得無法,便說耳垂上長痔,是相思痔。
此生相思,想要不得求。
上一世不知道他口中所謂的相思是何意,這一世,她終於懂了。
相思,相思。
他此生所愛,就是蕭玉綰呀。
“蕭,蕭柒葉,你,你沒事吧?”
昭火見到蕭柒葉怒吼一聲之後竟然望著而耳垂上的痔露出了笑容,一下子覺得很是滲人。
“有事?我當然沒事了。我若是有事了,誰來替他報仇?”
蕭柒葉的話,一字一句,冰冷如數九寒冰。
她越過昭火的身子走到屍體旁邊,手指輕輕的在上麵一下一下的輕輕摩挲著。
眼中的決絕,似乎是要將那屍體上的一刀刀傷痕都記下來,刻進腦子裏。
“他是怎麼死的?”
身上三百八十道傷口,每一刀都不致命,但是卻割得極深。
“從喉嚨灌進了熱鐵。”
說罷,昭火有些不忍的伸手將那已經血肉模糊的喉嚨碰了碰,裏麵竟是硬邦邦的一片,隱隱可以見到青色的鐵穿透喉間的肌膚。
他行醫這麼多年,死人沒少見過,但是這樣被折磨致死的卻是第一次見,在身上割了三百多刀不要他的命,卻是往活人嘴裏灌燒融了的鐵水,那溫度——————
“小柒。”
就在蕭柒葉準備說什麼的時候,蘇樺突地推門進來,手中還拿著一根羽箭以及一個紙包。
“你看這個。”
蘇樺急速走到蕭柒葉麵前,將那紙包打開,紙包外麵被泥土霧水打濕了,而裏麵的東西卻依舊完好。
是一包藥,蘇樺囑托蕭木涵去太醫院給蕭柒葉拿的藥。
估計是因為突地被奪,藥物裏麵有一些木屑,質地很像是馬車的木頭材質。
“這羽箭上有血,四下卻沒有打鬥的痕跡,說明這裏不是他們下手的地方。”
這個木屋裏麵根本就沒有血跡,隻能說是他們是殺死了蕭木涵之後將屍體運送到這裏來的。
“查。”
蕭柒葉將那一包藥物緊緊的抓在手中,仿若抓住了這個世界上最後一點溫柔餘溫,目光一寸寸的變得陰寒,“查出是誰,我要將她,碎屍萬段。”
“糖寶卿桑以及斷念都已經派人在閬苑城中四下搜集證據了,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的。”
蘇樺知道蕭柒葉痛,她沒有流一滴眼淚,她的恨叫她堅強,隱忍,倔強卻又單薄。
“每一個人,我都要活口。”
她要親自動手,將這割在蕭木涵身上的每一刀都還回去。
“好。”蘇樺點頭應允,“我陪你。”
太子府上,偏殿之中。
寒玉素手執長鞭,站在一幹跪在地上的隱衛中間。
長鞭沾血,地上跪著的人背上皆是血肉模糊。
整個大殿上,寂靜得猶如死灰一般,無人敢喊痛,無人敢呻吟。
啪!!!!!
再次響起巨大的聲響,被一鞭子抽中的隱衛口吐白沫,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
而寒玉素見此,卻是滿意一勾唇,紅顏似血的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