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也瞧見了蕭德言,從裏麵出來的正是天竺王子杜裏,他瞧了幾眼蕭德言,猛然間認出來了,兩隻癩蛤蟆也似的鼓眼睛瞪得溜圓,就站住了,他身邊走著一個天竺人,足有五六十歲了,皮膚黝黑,穿得是個僧侶打扮,甚是考究,見王子站住不走了,就問道:“殿下怎麼了?”杜裏王子眼睛盯著蕭德言,生怕他走了,低聲用天竺語把之前發生之事簡述了一遍,他可沒說是他無理攪鬧,就說蕭德言出言不遜,還動手把他給打了,讓他在眾王子麵前出醜,這個天竺僧侶不聽則可,一聽雙眉倒豎,一對細長眼睛射出兩道凶光,蕭德言也聽不懂他們兩個在那嘀咕些什麼,看那僧侶模樣猜準也沒好事,可也不能走,還得在這等柴玄武呢。
那天竺僧侶走過來衝柴玄武施一禮道:“這位公子,在下這廂有禮了。”他漢話可比杜裏王子說得流利的多,蕭德言忙還禮道:“老師父不必多禮,不知道找晚輩有何指教啊?”天竺僧道:“公子,老僧從天竺而來,與後麵那位杜裏王子是故交,聽聞杜裏王子曾栽在公子手下,可有此事啊?”杜裏王子可沒過來。他在後麵站著,心裏著實有些害怕蕭德言,在國子監被蕭德言一下震得倒在湖邊,口吐白沫,醒來時眾家王子雖然口中不說,私底下卻是譏笑連連,他由此深恨蕭德言,發誓必報此仇,今天趕巧了,杜裏奉天竺國王的王命來鴻臚寺見天竺國的大法師叫做智藥禪師,這智藥禪師打天竺來大唐交流佛法,頭一站就是長安城,智藥禪師在天竺國內就與杜裏王子關係甚好,這杜裏平日裏愛拉攏這些個武功神通高強的僧人,智藥禪師是天竺國內武功大宗師,身負絕藝,兩個人一見麵十分的高興,杜裏說大師,我請你去吃大唐國最好吃的酒席去,兩個人說說笑笑往外走,正好就遇上了蕭德言。
智藥禪師臉上青氣一閃,心道:“我今天非給王子殿下出了這口惡氣不可,我要把你打得半年下不了床。”以他的身份歲數按理說不應當做事這麼蠻不講理,可是天竺和大唐不同,不大講究個義理人情,蕭德言年輕,也沒把這大法師當一回事,眼看這危險就在眼前,見他問到這兒了,就答道:“大師父,當時蕭某是被逼無奈,貴國杜裏王子苦苦相逼,非要與我賭鬥,我們兩個說好了文比,他先打得我,打完了他自己摔了出去,我這一拳還沒找他要,你看看這事到底誰對誰錯?”智藥禪師心說:“我管你們誰對誰錯,我今天就是給王子出氣來的。”他點點頭,道:“好,既然公子承認了,那麼老僧,想領教一二。”
蕭德言瞧他那意思今天不打是躲不過去了,點點頭,道:“老師父啊,你說吧,咱們是文比還是武比?”天竺僧一想,我這個天竺國的大法師,我還跟你文比麼?直接武比三下五除二便把你打趴下了就得了,你一個小毛孩子,娘胎裏開始練功也不過二十年功夫,能有多大道行,想到這他把腦袋一晃,道:“公子,我們就武比就得了。”
\t蕭德言點點頭,道:“大師父,拳腳上我可不成,你動兵刃吧,我要動劍了。”智藥禪師哈哈大笑,道:“公子請便,貧僧就一對肉掌足矣。”蕭德言鬧市一戰,對己劍法頗為自信,心道:“這老和尚自不量力,我手下可不能留情。”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得罪了。”說個得罪,手中流彩劍起手三式,“道名無常”,“夫唯不居”,“無為而治”,天竺僧倒抽一口冷氣,心道:“這寶劍自不必說,這年輕人的劍法可大有來頭,我還得仔細留神。”他功夫也真高強,一對手掌不閃不避,以攻為守,順勢化解了三招淩厲劍法,蕭德言心中就是一慌,心道:“這天竺和尚好生厲害。”兩個人瞬間拆了十幾招,蕭德言迭遇凶險,靠著道德劍的精妙劍招堪堪敵住,天竺僧暗道:“所幸他劍法不熟,中華人傑輩出,當真了得,這等高深莫測的劍法,倘若練成,我如何接得住他三劍。”天竺僧也不著急,掌風呼嘯,他身上有天竺秘傳的龍象功,內力源源不絕,這身功夫放在大唐而言,也難尋敵手,蕭德言越戰越是心寒,心道:“難不成我蕭德言要死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