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達成一致,準備為莫可安排治療。
潘秀茹很惱火,除掉那孽種的極佳機會,又這麼白白浪費了。
深夜。
柔和的燈光驅散了夜色,寬大的落地窗前,矗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的背影冷漠而孤傲,渾身籠罩著壓抑清冷的氣息。
他右手拿著一隻手機,正在跟人通電話。
“傅玄,怎麼確定一個人是否患上抑鬱症?”
“抑鬱症?哦,天,我覺得那是比癌症還要可怕的疾病,你患抑鬱症了?不對,像你這種家夥,天天都在抑鬱……該不會是你女人患上抑鬱症了吧?”
不得不說,傅玄這家夥,雖然話多了一點,還是說到點子上了。
男人不耐地皺眉,“你隻要告訴我怎樣確證就可以了!”
“好吧,很簡單,喪失興趣是抑鬱症病人的常見症狀之一,對任何事都興趣索然,對既往愛好不屑一顧……”
不對,那個女人還是很喜歡畫畫,還畫了許多林蘭辰的畫像。
“精力喪失,疲乏無力,自我評價過低,病人往往過分貶低自己的能力,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具有強烈的自責,內疚,無用感……”
這一點也不對,據他這段時間對那個女人的觀察,她雖然情緒低落,但是並沒有自我貶低,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還很有拚勁,比如,跟他鬥嘴的時候。
傅玄繼續說道,“悲觀,絕望,感到生活是負擔,不值得留戀,可產生強烈的自殺念頭和行為。”
男人暗忖,這一點倒是很符合。
“還會產生睡眠障礙,最典型的是早醒,比平時早兩到三個小時,醒來後很難入睡……”
這一條完全不正確,據他所知,那個女人除了經常做噩夢之外,睡眠時間很長,就算在白天,也會休息幾個小時。
等傅玄說完之後,男人將莫可表現出的症狀和抑鬱症症狀做了對比,然後詳細地描述給傅玄。
傅玄聽完之後,沉默了幾秒鍾,緩緩道,“兄弟,作為一名擁有心理谘詢師資格證的天才醫生,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你女人確實患有抑鬱症,不過程度比較輕,還沒有發展到自殺、自殘的地步,你說她割傷自己的手腕,並且爬上欄杆做出危險的舉動,這應該不是抑鬱症引發的行為。”
男人沉聲道,“有偽裝的可能麼?”
傅玄撥了撥頭上的小卷毛,“或許有吧,不過,我不覺得她的演技好到那種地步,普通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產生恐懼感,身體會不由自主地緊繃,你說她坐在欄杆上時,完全是一副輕鬆愜意的姿態,我可不相信她還能控製自己的神經係統……總而言之,她做出自殘和自殺行為,都比較蹊蹺。”
男人沉默。
傅玄繼續說道,“我懷疑有其他因素存在,導致她產生幻覺並自殘,我建議你趕緊調查一下。另外,還要盡快為她安排治療,雖然她現在的抑鬱症並不算嚴重,但是有其他危險因素存在,不排除會誘發她的抑鬱症,讓她越來越嚴重。”
“你所說的危險因素具體指的是什麼?”
“比如說藥物,藥物可以導致人出現幻覺,再比如異常的心理狀態,莫可曾經遭受過驚嚇,在心裏留下一定的陰影,如果在特殊的情況下,采用相似的動作、聲音、圖片或物件勾起她心底的恐懼,也會使她陷入精神恍惚的狀態,從而在意識中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
莫可是在搬入靜園之後,才變得不正常的,如果真的存在所謂的危險因素,導致她自殘,那麼問題也一定出在靜園。
男人換上夜行衣,戴上麵具,避開了靜園的保全係統,迅捷地爬上主臥室的陽台,翻身躍入房間。
這一晚,莫可睡在客房,主臥室剛好空著,正方便他查探。
男人打開電燈,仔細檢查房間裏的所有物品,翻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有找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他無意間抬頭,看到工藝品擺放架上麵擺放著幾個木偶娃娃,他目光一閃,箭步邁向木架。
一共有四個木偶娃娃,大小和嬰兒差不多,雕刻得栩栩如生,其中三個都穿著顏色豔麗的衣裙,隻有一個,穿著雪白的漢服,沒有紮發髻,頭發自然地披散在肩膀上,臉頰塗抹了厚厚一層粉,白得瘮人,嘴唇宛如被鮮血染過,紅得耀眼。
如果將白衣木偶跟其他木偶放在一起觀賞,並不覺得突兀,但單單將她擰出來查看的時候,就會讓人覺得她有些嚇人,她麵無表情,僵直站立,在驚慌失措的情況下,將她一眼誤認為女鬼都有可能。
男人修長的手指倏然握緊白衣木偶,幽深的眸子泛起冷厲的光芒。果然,那個女人產生幻覺,並不是因為抑鬱症,而是有人故意設下的陷阱!
莫可習慣將常用藥物放在床頭的抽屜裏,他又仔細翻看了所有抽屜,將每個藥瓶裏麵的藥物都抽取了樣本,打算交給傅玄,讓他檢驗一下,看這些藥物是否有導致幻覺的成分。
就在他掀開被子,打算檢查床上用品的時候,哢嚓一聲,臥室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