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良寒目光一縮,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他快速撥打電話到保安室,“小張,你有沒有看到人出去?”
“二少爺?我剛剛看到你開車出去了呀……”
穆良寒語氣一沉,“你確定你看到的是我?”
“不,不確定,我剛剛看到有人開著您那輛銀色阿斯頓馬丁從莊園裏出去了,出什麼問題了嗎?”可憐的保安小張,已經嚇得麵無人色了,難道說,二少爺的汽車被人偷走了?
“沒事,是一位朋友將我的汽車開走了,你看一下,她是什麼時候從莊園離開的?”
“半個小時之前。”
莫可為何突然離家出走?
穆良寒心頭猛然一震,難道,她聽到了他跟奶奶的談話,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刹那間,他心急如焚,火速換了衣服,拿了另一輛車的車鑰匙,一路疾跑著下樓。
穆良寒開著車出了穆家莊園,俊美的臉陰沉得厲害,犀利的雙眸緊盯著馬路前方,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現在應該上哪裏去找人?
莫可駕著汽車駛出穆家,深夜的道路很是寂靜,很久很久都難以遇見一輛車,慢慢地,她加快了速度,在黑暗中狂飆了起來。
她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無聲地落淚,眼淚從眼眶滑落,順著臉頰流入脖子,窗外黑漆漆的風景快速地後退,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很快就把她臉上的淚水風幹,但是胸口卻疼得更加厲害。
前方,一片黑暗,車燈所照亮的地方,荒無人煙,她恍然間憶起,五年前,也是在這樣漆黑的夜晚,也是在她奪門而出之後,情緒激動地駕著汽車狂飆,然後……然後和迎麵而來的穆良寒的汽車相撞……
穆良寒死了,穆家讓她嫁給他的靈位,她因為心存愧疚,嫁了。
在穆家,她受盡了折磨,好不容易苦盡甘來,跟穆紹風開始了一段感情,現在,卻讓她知道,當初死的那個不是穆良寒,而是穆紹風!現在跟她相戀的,也不是穆紹風,而是穆良寒!
多可笑啊,她嫁給了一個“並沒有死的人”的靈位,還因為這個“並沒有死的人”受盡折磨。
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不能接受……
往事,走馬燈一般在她眼前閃現,她所遭受的屈辱,折磨,身心受到的傷害,全都死灰複燃,就像鋒利的刀刃,再度淩遲著她。
胸腔好難受,難受得快要炸掉一般,她想用什麼東西麻醉自己。
半個小時後,她軟軟地趴在一家酒吧的吧台上,用借來的手機打電話給顧小喬。
“小喬……我好難受……你能不能來陪我?”
顧小喬愣了一下,“阿可?發生什麼事了?你在哪裏,我馬上過來!”
“我在酒吧……”
這家酒吧,距離顧小喬居住的地方並不遠,不到二十分鍾,她就趕了過來。
當顧小喬看到軟綿綿趴在吧台上麵的莫可時,她焦急地加快步伐,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她身邊,輕輕搖了搖她的肩膀,“阿可,你怎麼了?”
“小喬……”莫可聽到顧小喬熟悉的聲音,猛地抬起頭,撲到她懷裏,抱著她的腰,堵在心裏的委屈立刻化作眼淚流了下來,“小喬,我好難受,我好難受……”
顧小喬已經好多年沒有看到莫可傷心流淚了,她頓時慌了手腳,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柔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裏,不哭,不哭,乖啊……”
“小喬……嚶嚶嚶……他騙我……他居然騙我……”
莫可還以為喝醉了就沒事了,喝醉了就能忘記一切,可是,她喝了兩杯酒,雖然感覺到頭重腳輕,但是腦子還是很清醒,隻要一想到穆紹風,哦,不,應該叫他穆良寒了,隻要一想到他,她心裏就難受,就跟刀割一般。
顧小喬一邊用紙巾替她擦拭眼淚,一邊柔聲說道,“他是誰?是穆紹風嗎?他怎麼騙你了?”
莫可哭得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小花貓,酡紅的臉頰上布滿淚痕,長長的睫毛上還染著淚珠,她抽抽噎噎地說,“他騙我……他說他是穆紹風……他其實是穆良寒……”
顧小喬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詫異地問,“穆紹風是穆良寒?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她猛然間想到什麼,雙手緊緊扣著莫可的肩膀,壓低聲音道,“你的意思是,五年前出車禍死去的是穆紹風,現在活著的‘穆紹風’其實是穆良寒?”
莫可猛點頭,眼淚嘩嘩地掉,“是呀,就是這樣……你說他怎麼可以這麼欺騙我……他明明沒有死,還逼我嫁給他的靈位……”
對於顧小喬來說,“穆紹風其實是穆良寒”這個消息,簡直就是一枚炸彈,炸得她半天沒回過神來,就連她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更別說作為當事人的莫可了。
顧小喬對莫可遭遇的這一切,心疼得不得了,她緊緊抱住莫可,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柔聲道,“阿可,沒事了,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不管他是誰,他對你的愛是永遠不會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