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還好吧？”幾分鍾過去了，莫可遲遲未出來，穆良寒擔心她憂思過度，傷害到身體，便來到洗手間門外，敲了敲房門。
莫可連忙擦拭臉上淚水，聲音略有些沙啞地說道，“我沒事，我很快就出來。”
手帕已經被淚水濕透，不能再用，她隻好扯了幾張紙巾，將臉上淚水擦幹，深深地吸了口氣，用雙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打起精神，然後才走出洗手間。
她的眼眶還有點紅，微笑的樣子有點勉強，穆良寒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輕聲說，“你若是舍不得珠珠，我們再跟威廉談一談。”
她輕輕搖了搖頭，“不了，珠珠也很想念她的親生父親，還是讓他們父女團聚吧。”
穆良寒不再多說，握著她的手指微微用力。
兩人回到包廂，威廉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在，笑了笑，說道，“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今天想見一見珠珠。”
“當然不介意。”莫可笑了笑，說，“不過，珠珠五點多才放學，你可以跟我們一起用晚餐。”
他點了點頭，“好的，謝謝。”
與威廉告別之後，莫可心情依舊抑鬱，悶悶不樂。
“老公，我還不想回家，我們去河邊走走吧。”
“好。”穆良寒改變行駛方向，朝著濱河路駛去。
河邊樹木蔥鬱，陽光透著樹枝罅隙，在地上灑下點點光斑。
莫可和穆良寒二人坐在長椅上，她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雙眼望著河邊的風景，輕聲道，“其實，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擔心，擔心威廉突然出現，將珠珠從我身邊帶走……現在，我的擔心終於變成現實了，不知怎的，我反而鬆了口氣，因為，不屬於我的，終究不屬於我……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穆良寒摟緊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她。
她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第一次見到珠珠的時候，她剛剛出生，亦菲抱著她，笑得那麼燦爛，那麼溫柔，我突然就想起希晨，希晨出生之後，我甚至沒有抱過他，就離開了他，我心裏很難受，忍不住哭了起來，或許是哭聲驚到了珠珠，她也跟著哭了起來……亦菲很善良，她大概猜到了我的心思，她讓護士將珠珠抱給我，想以此來安慰我，當我將珠珠抱到懷裏的時候，她突然停止了哭泣，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衝著我笑了起來……”
“你不知道我那時候的感覺”莫可情緒突然變得激動，她語速加快，說道，“就好像在霧霾天氣，突然看到了陽光一樣，我覺得她就是上天派來的小天使，專門來拯救我的……”
穆良寒輕輕撫了撫她的肩膀，又吻了吻她的發頂，柔聲道，“老婆，珠珠永遠都是我們的小天使，就算她會離開我們，但是我們依舊是一家人，心還是連在一起的。”
她伏在他懷裏，輕輕“嗯”了一聲，沉默片刻，繼續說道，“當初，威廉因為亦菲的事情，拋棄珠珠，雖然我很理解他，但是卻不能接受這種行為，他以前說走就走，現在說出現就出現，我心裏是有點怨他的。”
他溫柔地撫摩她的發絲，溫聲道，“能告訴我，當初發生了什麼事麼？”
莫可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說到底，都是權力惹的禍。丹尼爾，也就是南宮爵，他跟威廉是兄弟，按照皇室規定，將由大王子丹尼爾繼承王位，但是，威廉不接受丹尼爾為王，這裏麵又涉及到丹尼爾的身世問題，丹尼爾是國王奧斯丁與王後結婚之前的私生子，威廉和王後覺得丹尼爾血統不正，不配繼承王位，所以暗中設計，想要害死丹尼爾……”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威廉和王後訓練了一批殺手，決定在大典的時候刺殺丹尼爾。當時，威廉的妻子程亦菲發現了威廉和王後的計劃，便勸解威廉，不要殘害手足，但威廉一心想得到王位，不顧亦菲的勸解，執意要害死丹尼爾。”
“亦菲很善良，她沒辦法看著丹尼爾被威廉害死，便悄悄向他通風報信，丹尼爾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並且許諾亦菲，不會傷害威廉。後來，在威廉安排的那次刺殺當中，丹尼爾並沒有受傷，但是，雙方交戰的時候，有流彈飛出，亦菲不幸中彈了……”
莫可眼眶微紅，哀傷地歎息，“亦菲去世之後，威廉性情大變，他認為是自己害死了亦菲，不斷地折磨自己，也不再管女兒，整天將自己灌得醉醺醺的，然後四處發酒瘋，不久之後，他拋下珠珠，消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從陰影裏麵走出來，丹尼爾一方麵為了撫慰我失去希晨的痛苦，讓我盡快從陰影裏麵走出來，另一方麵為了給珠珠一個母親，讓她像普通孩子一樣健康地成長，他便說服國王，將珠珠抱給我撫養，我就成了珠珠的教母，後來，我帶著珠珠回國，遇到了來自奧列國皇室的阻力，也是丹尼爾幫我擺平的，丹尼爾和他的妻子童璿給了我很多幫助，我很感激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