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條蛇又開始爬行了,這一次,它的速度很快,好像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攻擊她,她再也遏製不住自己的恐懼,手指顫抖,左手拿著的手機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就在這時,毒蛇竟然騰身一躍,朝著她飛撲過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她驚恐地尖叫,發瘋般揮舞著右手的匕首,“哢嚓”一聲,鋒利的刀刃誤打誤撞地砍中了響尾蛇,蛇頭一下子飛了出去,一股鮮血從斷裂的蛇身上飆了出來,噴灑到她身上,臉上,接著,蛇身啪嘰落在地上,尾部還在不停地蠕動,發出微弱的聲響。
秦唐嚇得麵無人色,雙手死死地抓著匕首,驚魂未定地望著地上蠕動的蛇身,就在這時,飛落在她腳前的蛇頭突然張開嘴,猛地朝她腳踝撲來!
她全部注意力都落在蛇身上,根本沒有料到脫離身體的蛇頭還會發起攻擊,眼看蛇頭就要咬上她的腳,一道人影飛快地衝來,一腳將蛇頭踢開,蛇頭飛出老遠,滾落在沙漠裏,再也不動彈了。
秦唐這才知道自己差點被那顆脫離身體的蛇頭咬傷,嚇出了一身冷汗,轉身看著又救了她一命的穆希晨,他眉頭緊蹙,頭發稍稍有些淩亂,額頭上還掛著汗珠,一看就知道他跑得很急,他一定是聽到了她的尖叫聲,所以匆匆趕了回來。
她心情複雜地說了一聲“謝謝”。
他抬手將她臉上的血跡擦拭幹淨,見她並未受傷,英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說道,“沒事就好。等我一下,我去把東西拿回來。”
東西?什麼東西?她疑惑地看著他再次離開。不過,這一次他很快就回來了,懷裏抱著一捆不知從哪裏找來的幹樹枝。
這些幹樹枝,樹樁看起來都快腐爛了,指不定在沙裏麵埋了多少歲月,虧他還能將它們挖出來,她不得不佩服他很厲害。
更讓她佩服的還在後麵。
穆希晨熟練地將幹樹枝架了起來,然後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取出一顆子彈,先將彈丸拔出來,倒出三分之二的發射藥,撒在幹燥易燃的樹枝上,接著,他從褲兜掏出一隻破爛的絲襪,將絲襪撕成條,放到了彈殼空出來地方,然後推彈殼入膛,用槍口貼近撒了發射藥的引火物射擊,“轟”地一聲,幹樹枝燃燒起來了,火光映照,四周漸漸變得亮堂起來。
秦唐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燃起了火堆,又看著他將剩下的絲襪,不,已經不能稱之為絲襪了,應該叫布條才對,總之,他將它重新塞回了口袋,然後就抓起地上的毒蛇蛇身開始用匕首處理起來。
“請問……”她舉起手,弱弱地開口,“你為什麼要把絲襪放到彈殼裏麵呢?”
穆希晨幹脆利落地將蛇皮扒開,然後用匕首將蛇肉叉起來,放到火堆上燒烤,淡淡道,“將布條塞入彈殼,是為了方便引火。”
“所以你就把我那雙絲襪收了起來?”那雙絲襪,就是她之前穿在腳上的那雙,沒想到他居然將它收了起來,感覺好奇怪啊……
“嗯,以防萬一。”他突然抬頭看她,表情凝重,“任何物品都有它的利用價值。如果沒有這雙絲襪,我又找不到幹草和紙張這樣的引火物,那我就隻能從我們的衣服上撕下布條。”
秦唐由衷地感歎,“你好厲害啊,就好像以前在沙漠上生活過一樣。”
火光印在他的眼底,一下下竄動,他英俊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薄唇微微一抿,說,“三年前,我在撒哈拉沙漠裏待過半個月。”
她吃驚地說道,“你真的在沙漠裏生活過啊?可是,你去撒哈拉沙漠做什麼?旅遊嗎?”
火光之下,他的麵色漸漸冰冷,就像沁著一層寒霜,聲音略顯低沉地說,“不是。”
她好奇地追問,“那是因為什麼?”
他抬眼看她,目光幽深,“為了尋找一個人。”
她一愣,突然反應過來,他尋找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珠珠吧。
她突然有些觸動,珠珠失蹤六年,他便找了珠珠六年,就連條件艱苦的撒哈拉沙漠都去過,他為了尋找珠珠,足跡遍布大江南北,五湖四海。如果她是珠珠,她一定會對他做的事情充滿了感動,可惜,她不是啊,除了感動之外,她還有些憂傷,有些煩悶。
蛇肉烤熟了,陣陣香氣飄散在空氣裏,烤出的油脂滴到火裏,發出滋滋聲。
穆希晨將蛇肉涼了一會兒,遞到她麵前,說道,“小心一點,別燙到。”
她遲遲不敢伸手,“我……我怕蛇,不敢吃……”
“你就把它當成雞肉或者魚肉,不要想那麼多。”
蛇身的皮被扒掉了,早就燒成了灰,蛇肉也被烤得焦黃,已經看不出來這是蛇,她猶豫不決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蛇,最終鼓起勇氣接過了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