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王老弟,我們兄弟算是有緣!從親上論,我們算是吳大帥的裏親和外親。你替吳大帥管的是物,我管的是兵!我們是分工不分家,都是一家人!這杯酒老哥敬你!”馬德彪話說的情理兼容,一點退路也沒給王海通留。
“我…….”王海通的身體開始搖晃,心也被勒緊了。
“馬旅長,王先生是哥,我是弟,這杯酒我替他喝了!”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董樹林起身端杯一口而進。
“這酒能替嗎?”馬德彪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董樹林會站出來,裝出一副迷然的樣子問著一旁的王副官。
“兄弟情深,替倒是能替,不過,替有替的規矩!剛才,付老弟不是做了榜樣了嗎?”王副官在一旁和馬德彪一唱一和。
董樹林會然一笑,把王海通的杯端了過來,又重新倒滿,一揚脖喝了下去。接著,又把自己的那杯酒也喝了。
馬德彪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剛才,王副官已經和他說了,有點霸氣的就是麵前這個年輕人。
“有點意思,酒喝到現在才漸入佳境!王副官,給董老弟斟滿!水滸中的好漢武鬆把三碗不過崗喝成了十八碗,就憑著三分酒氣七分醉意,打死了景陽岡上的猛虎!今天,本旅長也要學學武二郎醉酒上山,會一會這隻白額大蟲!”馬德彪的臉色陰沉著,一語雙關,他把自己比作了打虎將,而董樹林就是那隻挨打的過山虎。
王副官心領神會的讓人擺上了一排酒杯,一分為二,馬德彪和董樹林每人的眼前都是十八個酒杯。
“倒酒!”馬德彪似乎起了興致,饒有豪氣的大聲喊著。
王嫣然在一旁驚詫地看著,玉碗微顫著拽了拽董樹林的衣角,她擔心董樹林無法應對眼前的局麵。
董樹林故作釋然地看了看王嫣然,心裏麵卻是心潮翻湧。剛才馬德彪提到了逼上梁山的武二郎,武二郎血濺獅子樓之後還有退路,還可以上梁山!可他呢?卻是一步退路也沒有!馬德彪的用意很明顯,他就是衝著王嫣然而來!他正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軍閥習氣,他之所以能夠落下旅長大人的架子,並不是因為他心懼廣運鹽號,廣運鹽號在他眼裏隻不過是一張有名無號的閑牌,充其量就是替吳大帥搜刮錢財的店鋪而已。更何況天高皇帝遠,他完全可以任手下妄意而為,到時吳佩孚追問下來,自己推搡不知情就可以草草了事。可他為了搏得王嫣然的好感,竟裝起了謙和的紳士。
王副官已經把酒斟滿了,滿滿的三十六杯酒!
“請吧董老弟,喝酒前我把話挑明了,有道是出師有名,先禮後兵,本旅長這次就是衝著王小姐來的!剛才禮數已經過了,至於後者嗎?我看我們就以酒論英雄!桌上的這些酒,我們一杯對一杯!當然了,如果王小姐自己願意跟我走,那對你我來說就是認親的喜酒!如果不願意,那你我喝的就是霸王酒!霸王酒和霸王餐可不一樣,不是有嘴有肚子就能裝下的!怎麼樣,董老弟?敢喝嗎?”馬德彪霸氣十足的問著。
“董大哥,我們……..”王嫣然怵然的抽泣起來,她替自己也替董樹林,先不說董樹林敢不敢喝?當下主動權都在馬德彪手裏,就算董樹林為了自己把這十八杯酒喝下去,到時候,馬德彪真地會放她(他)們走嗎?話又說回來,董樹林喝下這十八杯酒還會有性命嗎?
董樹林漠然的站在那兒,他的眼神從遊離到堅定,最終臉色變得黝紅起來,回頭低聲對王嫣然說道:“小姐,我喜歡你!為了你,我死都願意!等一會兒到濟南站後趕緊把少掌櫃喚起,找機會偷偷下車!”
不知是董樹林的話語突然,還是王嫣然沒有絲毫的心裏準備!一時間,一朵紅暈湧上臉頰,眼神驚詫之餘更多地是憂慮。
“馬旅長,不才今天舍命陪君子,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相信馬師長是個信守承諾之人,就算不才喝死了,你老也不會借機為難小姐!到時,你可以托人到廣運鹽號從長計議!我作為晚輩,在這裏先幹為敬,敬你了!”董樹林慟然地說著,端起一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