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小壽星在哪呢?怎麼還不出去?””隨著綿如柳絮的聲音響起,一個身段窈窕,麵容清麗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
“三娘,你來得正好!快看看我的妝上地行不行?”
董雪兒嬌嗔著站起,拽著中年女子的胳膊撒起嬌來。
這個中年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董樹林的三姨太,杜蘭月。
“漂亮!怎能不漂亮!我們雪兒是金陵城的花枝,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就是不打扮也能撐死那些男人的眼珠子。”
杜蘭月輕笑著,終歸曾是風月之人,言語中別有一番意味。
鍾紅在一旁聽著,氣得暗自皺起了眉頭,心想:什麼男人不男人的,都是些取樂之詞。可她心裏雖然有千百個不樂意,臉上卻不能流露出來,人家畢竟是這個家的半個主人。
“雪兒,不能再耽擱了,我去和老爺說一聲,回頭你趕緊過去。”
鍾紅把心中的不快都夾帶在語氣中,臨走時還不失規矩地朝杜蘭月點點頭,踮著小腳走了。
“老女人又生氣了!”杜蘭月眨著眼睛,故作頑性地說著。她背地裏一直把鍾紅稱作:老女人。
杜蘭月之所以在鍾紅的頭上加上一個“老”字,並不是因為鍾紅人老的緣故。四十多歲的女人,雖然風韻盡失,當然,在杜蘭月眼裏,鍾紅即便年輕時也談不上什麼風韻。她相貌平平,是一個樸素而又樸實的女人,典型的中國婦女身上那種相夫教子的傳統理念在她身上表露無遺。相夫教子無可厚非!可她的思想,就像纏在她那雙小腳上的裹腳布一樣陳舊,一層層地把一些陳舊的理念都包裹在裏麵。
當然了,對她來說,在董家,這裏麵“相夫”是無從談起,可對於“教子”,她確實兢兢業業的恪守著。她是雪兒的奶娘,平日裏除了盡心盡責的照顧雪兒的起居以外,對於雪兒淑女操守地灌輸更是煞費苦心。杜蘭月在一旁看在眼裏,隻能是搖頭苦笑,她知道,鍾紅的這一番心思,恐怕要白費了,雪兒的性情就像春天田野中的小草一樣萌芽吐綠,生機勃勃,即便是頭上壓著堅硬的石頭,她也會從縫隙中鑽出來,呼吸清新的空氣,給漫山遍野添一抹綠色。
“三娘,你要是看著有礙眼的地方,再幫我點一下。”
董雪兒還是有些不自信,乞求地搖著杜蘭月的手。她知道杜蘭月的眼境高,總能把自己打扮的特有女人味,她現在就想要這種味道。
“已經夠美了,美得連我都開始動心思了!難不成你想讓天下男人的眼珠子都掉出來不成?”
杜蘭月有心無心的挑逗著董雪兒。
“雪兒,太陽都照到屁股了,怎麼還貓在屋裏,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董明和董浩人還沒進屋咋呼聲先傳了進來。
“這兩個小混蛋,越來越沒教養了!”
董雪兒有意無意的學著奶娘平日裏生氣的模樣,搖起頭來。
杜蘭月宛然一笑,伸手一拍,做了請的姿勢,笑道:“請吧小壽星,戲台已經打好了,就等著你這個角了!”
“三娘,你也取笑我!”
董雪兒一跺腳,不依起來。
“雪兒,別忘了昨天答應的事情。”
董明和董浩倚在門口,在為雪兒今天的美色感歎之餘,還是沒忘了提醒他們和雪兒的交易籌碼:純法國的巧克力棒。他們兩個肚子裏的饞蟲幾欲爬出,一臉的饞嘴相。
董雪兒聽罷,歡喜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別扭起來。這兩個小混蛋的話又讓她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因為他倆的話,她幾乎多愁善感了一夜。現在想想,她的心又開始發酸,發空,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