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把險中求生的險棋告訴了付玉珂,付玉珂也點頭同意,兩人一番思議過後,便掩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在碼頭外圍穿行著。直到來到一間矮小的貨倉旁才隱住身形。貨倉的四周全是枯黃的野草叢,門口站著兩個執勤的日本兵。
白浪和付玉珂兩人對望了一眼,眼神閃爍之下,兩人一同從隱秘處走了出來。須彌間,一把匕首已藏在兩人的袖口裏。
“仔細的檢查,絕不能丟失一件運往帝國的物資。”(日語)
白浪生怕那兩個日本兵聽不見,把嗓音吊的又尖又細。他曾跟木村學過日語,算是半個日本通。
日本兵顯然是聽見了,也看見了。疑惑間,兩人手中的三八大蓋舉起來又放下來,可最終又舉了起來,但卻沒有勾動扳機。他們還是懷疑白浪和付玉珂的身份,即便是會說日本話,可兩人卻穿著中國難民的衣服。
“站住,再往前走就開槍了!”(日語)
“混蛋!我們是帝國特務機關所的巡視員,奉機關長命令,來碼頭督查帝國物資,對私自動用者就地懲處!放下你們的槍,你們這是對原田機關長的蔑視!”(日語)
白浪憤怒的理直氣壯的大聲喊著。他現學現賣,把在難民區聽到的全用上了。
在白浪咄咄逼人的語聲之下,那兩個日本兵乖乖的把槍放下了。他們聽說過特務機關所,雖然不屬於他們陸軍,卻是一個無孔不入的保密機構,他們可不想惹禍上身。
“裏麵是什麼東西?”(日語)
白浪繼續以聲奪人。
“是棉布。”(日語)
日本兵真被白浪的聲勢給震住了。
“打開門檢查!”(日語)
厲聲間,白浪犀利的眼神在付玉珂眼中劃過。與此同時,付玉珂袖中犀利的匕首也瞬間滑落手中並閃電般刺向那個正欲轉身開門的日本兵。
隨著刀尖破皮入肉的瞬間刺入又瞬間拔出,一個活人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瞬間倒下的還有一具,一具張大嘴想喊的死屍,可卻永遠也喊不出聲音了,白浪的匕首比他的聲音還快!
白浪和付玉珂再在中山碼頭出現時已是大搖大擺的了,兩人大搖大擺的穿著日本兵的衣服,氣勢洶洶的端著三八大蓋,橫眉怒視的押著德丁他們往碼頭走去。
“站住!這些是什麼人?”(日語)
碼頭入口處的執勤日本兵厲聲叱喝著。
“他們是不友好的外國激進分子,奉南京駐屯軍部命令,立刻把他們遣返出南京!”(日語)
白浪不動聲色的回答著。
白浪說的有板有眼,再看德丁他們灰頭土臉的樣子,執勤的日本兵便舉手放行了。
往日熱鬧喧囂的中山碼頭如今已是一片蕭瑟冷清,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碼頭上並非全是日本兵,還有十幾個被獲準離開的外國人在等船。那些外國人滿臉都是恐懼和焦慮,恐懼的眼神近乎麻木和空洞。這些日子,他(她)們看到的死亡就像遍地橫行的瘟疫,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會遍地死屍?走在南京城的大街上就像走在一塊無邊無沿的墓地裏!有時候,甚至連他們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著?他們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離金陵!哪怕是赤裸裸的離開他們也願意。
南京被日本人占領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世界各地。南京必定是中華民國的首府,一個國家的首府被外國占領自會在國際上引起轟動。為此,一些西方中立國家考慮到本國僑民的利益和安危,便專門派遣船隻前來接轉本國公民離開。可事先必須向日本國聲明,並在日本軍艦的監視之下船隻才能靠岸接人。需要聲明就需要走手續,手續辦下來需要用時間去等!有些外國人已經在碼頭等了五六天了。
白浪和付玉珂把德丁他們送上碼頭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一旁裝作監視似得站在德丁旁邊。要知道日本兵時不時在岸邊巡邏,萬一發生變故,那他們這一路所付出一切都白費了!可等的時間越長,兩人的危險就越大!如到時巡邏兵發現異樣,那白浪即便把日本話說的天花亂墜也是難逃魔爪。
“來了!”
隨著白浪強自按耐的激動之聲,一艘插有美國國旗的炮艇緩緩停靠在江心,是美國的“瓦胡號”炮艦。
德丁他們終於離開了!登上船後,德丁和其他幾個外國記者立刻開始整理日本兵大屠殺的證據和材料,可由於海上通訊不便,他們便隻好以簡單的新聞通稿形式發往本國的報社。直到“瓦胡號”抵達上海以後,德丁才圖文並茂的把一篇題為:《關於南京大屠殺的報道:“俘虜全遭殺害;日軍在南京的暴行擴大”》的新聞稿發往《紐約時報》。次日,《紐約時報》便在頭版頭條的顯著位置刊登了這一爆炸性新聞事件。一時間,世界輿論都為之嘩然!開始紛紛譴責日本的大屠殺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