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借眾人準備之際命啞巴把白浪叫了過來,她知道白浪的能力和本事,她希望白浪也能參加此次的救人行動。白浪會說日本話,關鍵時候或許可以再次蒙混過關。一起被叫來的還有董雪兒,她也希望董雪兒也一起跟去,為的就是給碧雲水寨的兄弟們一個交代,泥鰍被抓是因為董雪兒,董雪兒去救他出來也算是知恩圖報,這在道義上也算是有個說法。日後要是董雪兒接替她當上白龍王,那也算是給董雪兒加上了一份勝算的資本。
這應算是白龍王的一番苦心和私心,董雪兒自是想不到,可她想去,哪怕是危險她也想去,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碧雲水寨呆了好幾個月了,她都快憋瘋了,她想出去透透氣,哪怕是外麵有可怕的日本人。
董樹林自是不放心女兒身犯險境,可既然白龍王說了他卻又能說什麼?這幾日他的身體狀況是越來越糟,已經是不能下地走動,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老天保佑了,保佑雪兒能夠平安回來。
暮色漸至,白龍王帶領大家喝完壯行酒後就可以出發了。可壯行就喝完了,白龍王卻沒有出發,她醉了,醉得人事不省!她是被一碗壯行酒灌醉的,一碗帶迷藥的壯行酒!
迷藥是戴玉長放進去的,此次行動他的預感是凶多吉少,所以,他才貿然私自做了這個決定。
夜黑風高,輕裝前進的雀船如一隻梭子穿梭在滾滾的江水之中,董雪兒閉著眼睛倚在船舷邊上,任憑黑發被濺起的浪花打濕,她想大聲呐喊,就像上次在王子峰和張曉梅的大喜之日一樣,她跑到長江邊上和白浪一起瘋喊,一直喊到聲嘶力竭,眼淚奔流。可現在她卻喊不出來,她的胸口就像是纏滿了一圈又一圈的繩索,勒的她根本喊不出聲來。
下關碼頭就在前麵了,若隱若現的燈光直指它的方向。
“靠江邊拋錨!雷子,你帶領彈弓手待命,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暴露行蹤。要是聽到三聲號角就擲彈封鎖江心,記住!千萬不要升船燈!”
戴玉長低聲喊著,它知道雀船不能再往前走了,往前幾百米就是日本人的封鎖警戒線,如今的下關碼頭儼然已經成了日本人的軍事重地,從南京城掠奪來的物資大多都存放在這裏,碼頭上的探照燈就像鬼眼一樣監視著碼頭的每一個角落。為了確保這些物資的安全,日本人還特調來了兩艘軍艦進行護衛。軍艦上刺眼的探照燈時不時劃過江麵,所到之處都亮如白晝。關押中國人的倉船就停靠在兩艘軍艦的中間,泥鰍所處的十號倉船就在邊上,它和日本軍艦隔著一艘貨船,那貨船上麵應該就是裝滿了金銀財寶。
“雪兒姑娘,你在船上等我們的消息。”
戴玉長囑咐著董雪兒。
董雪兒點點頭,她知道自己跟去也幫不上忙。戴玉長要帶人潛水過去,這麼遠的距離雖然她也能做到,可再搭飛虎爪爬上高高的船身她就沒有那個氣力了,所以,坐等消息就是她唯一能做的。
白浪的潛水本領自是不會遊這麼遠,但戴玉長給了他一根可以吸氣的管子,一根一頭粗一頭細的形狀怪異的管子,粗的那頭鑲著乳膠頭可含在嘴裏,細的那頭則是一個麻雀蛋大小的膠皮圓球,圓球上麵還蓋著一把拇指肚大小的小傘,小傘的下麵全是針鼻大小的細孔,它們被小傘遮擋著,遮擋住了江水的侵襲。這是碧雲水寨的水鬼特用的呼吸器,憑借它人就可以像魚一樣在水下潛行。
“小七,你打先。大家都聽好了,上船後,誰都不能單獨行動,一切都看我眼色行事,記住,誰都不許弄出動靜來!卡子早就探聽好了,泥鰍就關在十號船底的貨倉裏麵。隻要我們把人救出來就趕緊撤,千萬不要節外生枝!”
戴玉長嚴詞厲色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