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巡邏艇肆無忌憚的橫衝直闖過來,被硬生生劈開的江麵升起兩股惡浪衝向小船,衝的小船滴溜溜在江麵上打轉兒。
“哈哈……”
巡邏艇上的日本兵看著小船上的人慌亂中如熱鍋上的螞蟻時,禁不住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啞巴拚盡全力好歹才把小船穩住,他的鬥笠和蓑衣也都掉到了江裏,那花白的頭發也被濺起的江水打濕,渾身都打濕,那狼狽樣簡直就像一隻褪了毛的落湯雞。白鳳也是渾身濕透,她躺在船身裏用力抓住船榜,好歹沒被甩出去。
“你們……你們還講不講道理?”
氣急不過的啞巴抬頭大聲喊著。
“哈……好玩的老家夥”(日語)
“老頭,你這是要去哪兒?就這小破船也敢過長江,不怕被江豬拱了?”
巡邏艇上的狗腿子翻譯一臉嘲笑的大聲問著。
“兵爺啊,老翁是江邊打魚翁,前幾日漁網被江豬拱了,家裏人也被扯了下去,臉都毀了,要是不到城裏找郎中醫治,恐怕就活不成了!”
啞巴滿臉一副乞求可憐的模樣。
狗腿子翻譯一臉不屑的往船上看了看,回過頭點頭哈腰的對船上的一個日本兵說著。
那個日本兵用冰冷的眼睛站在高高的船頭上向小船上俯視,一個老態龍鍾的中國老人,一個不知死活的中國女人,威脅和危險根本無從從他們身上談起,但他那冰冷的眼神凝神過後,似乎還是有所懷疑的一擺手,命令那個狗腿子翻譯和一個日本兵下到小船上看一看。
巡邏艇的懸梯放了下來,那個狗腿子顫顫巍巍的在前,慢慢下到了搖擺不定的小船上。小船上的東西一目了然,除了一些打魚用的雜七雜八外,別的什麼也沒有,隻容半個人的船艙裏麵更是空空如也,連個魚鱗也不見。
“老頭,她還活著麼?”
狗腿子翻譯眨巴著狗眼盯在了白鳳身上,白鳳正側身一動不動的對著他,剛才劇烈搖擺的船身差一點沒扣到江裏,她的身體也被不由自主的拋起落下,受傷的臉頰不止一次的碰到船榜上,裹傷口的絹布也被碰落了半邊,傷口更是被碰的鮮血淋淋。
“兵爺,她還有口氣兒,正等著救呢,你高抬貴手……”
啞巴上前擋住了狗腿子那對狗眼。
“ 滾開……”
狗腿子翻譯抬腳去踢啞巴,可他剛起腳小船就搖擺不定起來,這小小的船身一時間站上了四個人,稍有不穩就會失去平衡。
白鳳忍痛咬牙堅持閉不做聲,可她的身體卻被晃動的船榜給掀到了一邊,她那駭眼的傷口立刻呈現在狗腿子和日本兵的麵前。
“皇軍,你看……”
狗腿子自是不想再多看第二眼,他回頭看向那個日本兵。
“開路!”(日語)
那個日本兵一臉生厭的大聲喊著,似乎白鳳的樣子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這真是無恥至極!殺人嗜血者竟然還對血淋淋的畫麵有好惡之心,那南京城頭呢?南京城頭那血流成河的畫麵他們又該如何好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