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白鳳從懷裏掏出了一封包裹著油紙的書信。很顯然,如此謹慎就是為了怕書信會被江水打濕,這封信是臨行前白浪交給她的。
“老花子,治病救人的郎中找不到,跑腿送信的人該找得到吧!一句話,按信上的地址一字不差的給我送到!”
白鳳的臉上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這希望是建立在白浪的心思縝密之上,她沒有想到的白浪替她想到了,看來,這個白浪的確是有過人之處。
洪瘸子自是盡力而為,他精心的為白龍王挑選了兩個送信之人,花臉和光頭。
花臉和光頭是洪瘸子身邊最信任的人,也是花子幫裏最精明的兩個人。他們從五六歲就跟著洪瘸子吃百家飯,可以說,在這秦淮兩岸和這偌大的南京城裏還沒有他們兩個敲不開的家門和要不到的飯。
花臉臉上上有兩塊雞蛋大小的胎記,一紅一黑陰陽兩麵。光頭呢?自出娘胎到現在,二十多歲的人了頭上還是寸毛不生。花臉和光頭這打臉的名字都是洪瘸子隨口叫的,沒想到一叫就是二十年,況且,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要不是洪瘸子收養他們,他們恐怕連這打臉的名字也沒有了。
國際安全區裏麵仍是一片擁擠和混亂,雖然安全區外的日本兵已不再見人就殺,可躲在安全區的人們仍是惶惶不可終日,誰也不敢越離國際安全區半步。
日本人在國際安全區特設的幾個警戒區仍還在,仍有幾小隊日本兵日夜不停的把守在那裏。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還是怕安全區裏麵的中國軍人沒有被誅殺幹淨,雖然對進出的盤查已不再像以往那樣草木皆兵,可對於從安全區裏麵走出來的人還是嚴陣以待。
花臉和光頭這兩個破衣爛衫的叫花子自是沒有引起日本兵的注意,況且,他們兩個那可憐兮兮,見人就低三分的模樣更是讓日本兵不屑一顧。兩個人端著個破碗,看似有氣無力的在安全區裏麵東西遊蕩,可那雙藏在汙垢下麵的眼睛卻時不時瞪出亮光,他們在尋找信封上的人,國際安全區主席,拉貝。
拉貝現在仍是為安全區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日本兵雖然已經不再肆無忌憚的見人就殺了,可活著的人呢?活著的人要吃飯,沒有糧食,活著的人一樣要餓死。現在,難民區的人們儼然已經把這個大鼻子,藍眼睛的外國人當成了救世菩薩。在難民區裏找個中國人自是大海撈針,可找一個外國人卻是不難。況且,這個人還是眾人所仰的救世菩薩。
花臉和光頭兩個人很快就慕名找到了拉貝的住處,不巧的是拉貝不在家,打聽住在裏麵的難民才知道這個外國人每天都在外麵奔波,有時半夜才回來。
花臉和光頭自是明白該如何分工又省事省力,花臉出去尋找,光頭就地坐等。如果花臉先找到人就把人帶回來。
傍晚時分,一個身材瘦高,滿臉疲憊的外國人出現在光頭的視線裏。
“你是拉貝先生嗎?”
光頭窺視四周無人後便疾步上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