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你沒事吧？”
一道輕柔又暗啞的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如同一桶冷水直直的從我的頭頂澆下來。
一股從心底蔓延的冷意攀岩到四肢，我趕緊低下頭，不讓程楊看到我還泛著淚光的眼睛。
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的脆弱，我已經失去了所有，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尊嚴。
“溫暖，有沒有傷到那裏？”
程楊見我沒有回答，有些擔心的開口，又問了我一聲。
他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漸漸拉回，我看了他一眼，有些虛弱的搖了搖頭。
抿了抿唇瓣，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程楊那雙清湛的眸子裏驀地縮緊，神色一臉緊張的大喊了一聲，“小心。”
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程楊猛的拽到了他的懷裏，而他則抱著我迅速轉了一個反向，但我還是清楚的看到。
紅毛拿著那般還閃爍著冷光的利刃直愣愣的插進了程楊的後腰處，我一驚，下意識地出聲大叫著。
“程楊！”
因為情緒激動，我的聲音都略顯抖顫起來。
程楊看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目光，隨即猛的抬起腳，狠狠地朝著那個紅毛的肚子踹了一下。
紅毛沒有料到程楊還會反擊，毫無防備的挨了這麼一下，腳下趔趄了幾步，“撲通”一聲，便掉進了護城河裏。
他拍打水麵的聲音混合著呼救聲傳進我的耳腔，但我卻根本無心顧及他，而是將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程楊的身上。
鮮血順著他的傷口溢出，將他的衣服暈染成猩紅的血色，像是一朵妖治的玫瑰似的，僅僅看上去便覺得觸目驚心。
血液的流失，耗盡了程楊大部分的力氣，他無力的半跪在地上，我見狀，趕緊大喊著他的名字，同時又立刻掏出手機，撥打著120。
電話剛一掛斷，程楊便無力的抓了下我的衣擺，他臉色蒼白，像是用盡全身力量，唇瓣才稍稍的動了下。
我見狀，趕緊將耳朵湊到他的嘴邊。
隻聽他聲音無力又虛弱的小聲對我說了句。
“離開……陸明睿，他會害了你……的。”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被他說的斷斷續續，這讓我眼眶瞬間發酸起來，我低頭，看著程楊，著急的點頭，答應著他。
“好，我保證，我一定會離開他的，程楊，我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程楊聽到我的回答，嘴角勾起了淺笑，但他抓著我衣擺的手，卻無力的垂了下去。
而他清湛的雙眸此刻也牢牢的緊閉著，這一刻，我發瘋的大叫著他的名字，可是，回應我的卻隻有空氣。
好在，醫院的救護車也在這時趕來了，我親眼看著程楊被送進搶救室，整個人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似的，直接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後背緊緊的貼著上，將頭埋進臂彎裏，無聲的哭泣著。
是我害了程楊，我就是一個掃把星，如果沒有我，程楊不可能會出事的。
一個人在樓道裏不知哭了多久，就連眼睛都已經腫成了核桃，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了下去。
我見狀，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抓著醫生的手，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