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醫院天台下麵已經堆滿了人。
每個人都仰著脖子看著我,似乎知道我要跳樓,而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陸明睿。
我心裏一驚,剛想睜大眼睛,繼續去看的時候。
傅臨之便已經抓著我的胳膊,將我從天台下麵拽了下來。
我一愣,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收斂回自己的思緒,同傅臨之一起回了病房。
養母和趙婷還沒有來,病房裏就隻有我和傅臨之,看著他,我直言不諱地開口問道。
“你打算怎麼做?”
傅臨之看著我,眸光深諳,隨即開口對我說道:“我幫你聘請了最好的整容醫生,隻要你受得了痛,我們以後對付陸明睿的機會多的是。”
看著傅臨之,我咬了咬牙,極其堅定的對他說道,“沒問題。”
說罷,我又有幾分疑惑的看著他,問道。
“你怎麼能喜歡傅沁呢?她不是你親姐姐嗎?”
傅臨之聽到我這麼問他,神情微微的一愣,眸光微微有些黯淡了下來。
看著我,淡淡的說道。
“我從小是個孤兒,是傅家領養的孩子,和傅沁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他的回答,倒是讓我一驚。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是一個孤兒。
我微微的垂下眸子,小聲的“哦”了一句。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
“說來可笑,我們同是孤兒,你卻成了有錢人家的富貴公子哥,而我卻是民間的荒草。”
我的這一番感慨,卻引得傅臨之有些不悅起來。
他看著我,有些幾分老者那般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許溫暖,你不能事事都怨命,你有沒有在此之前想過,你根本沒有任何的努力。”
他歎了口氣,對我繼續說道:“這世界上的錢和地位不會莫名其妙的就來投奔你的,這些都需要通過你的努力才可以獲取到的。”
“你要墮落,上帝也救不了你,而你要成長,絕處也能逢生。”
“想要改變你的人生,是需要先改變你自己。”
“真正能從絕境將你救起的就隻有你自己。”
他這一番心靈雞湯灌得我醍醐灌頂,大徹大悟。
甚至有種得道高僧圓寂的感覺。
我看著他,極其真誠的說了句,“傅臨之,謝謝你。”
是的,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怨命,怨上天不公平,怨我親生父母丟下我,但我卻怎麼也沒有從我自身考慮過。
我為這麼不公平的命運做過什麼,改變過什麼。
我隻不過是一直在怨天尤人,一直在抱怨。
如今傅臨之這麼一語道破了天機,我心裏瞬間暢快了許多。
看著他,我極其真誠的再次說了句。
“真的,很感謝你。”
傅臨之看著我,倒是有幾分驚訝,眉梢微微挑高,神情也恢複了以往那副邪魅公子哥樣。
隨即對我再次開口說道。
“許溫暖,這是我教你的第一課,你要牢牢記住。”
我點了點頭,隨即,同他一起開始選擇起我將要整容的臉。
按照傅臨之所說,他對我的要求很簡單。
那就是像傅沁,卻要比傅沁更上一籌。
我看著他,極其抗拒的拒絕著:“我為什麼要整容成像她的樣子!”
誰料,傅臨之則是極其慵懶的坐在那裏,看著我,緩緩的開口道。
“因為整容的錢是我花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根本無力反駁,隻能乖乖的聽從他。
接下來的幾天。
傅臨之乘坐私人飛機將我帶去了國外。
那裏的醫生先是給我做了幾項常規的檢查,便開始將我的頭發全部都剃了。
他要用我腦皮下方的真層皮給我的臉移植。
雖然打了麻藥,但麻藥勁退後我幾乎是痛的暈了過去,但這一次的手術並不是結束,而是痛苦的開始。
這場整容一共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每一次都要等到我新的頭皮長出來了,再取走給我的臉移至。
每一次痛苦的感覺都像是去地獄走了一番。
但即使如此痛苦,我也生生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隻要一想到陸明睿,我便覺得沒有什麼苦難熬不過去。
我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漂亮的活著,要將陸明睿對我做的一切一點一點的都討回來。
這期間,一直都是傅臨之陪著我。
讓我有些瞠目結舌的是,雖然他表麵看起來極其的玩世不恭,但是責任心極強。
每次我痛的快要咬舌自盡時,他總是會把自己的胳膊遞到我的嘴邊,讓我咬著他的胳膊。
因此,他的胳膊上到處都是我的牙印。
好在,痛苦終將是會結束的。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有些遲遲的發著呆。
海藻般的頭發下是一張沉魚落雁的臉龐,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看不到一點曾經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