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收回視線,然後將開船的保鏢身上的手槍摸了出來,握在手裏,對他說:“把船停下,聽我吩咐,不然有你好看!”
他重新走回船艙,看到楚瓷靠在那裏像是睡著了一樣,另一邊,被沈慕白用遊艇上的棍子打暈的男人被五花大綁捆在一旁。
沈慕白扶起楚瓷:“楚楚,待會兒可能要委屈你一會了。”
他把楚瓷的手綁了起來,然後說:“我可能會和傅珩談判,抱歉,要利用你一下。”
畢竟沈澤楷擅自做出這種事情,傅珩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沈家。
“隨便吧!”楚瓷笑了笑。
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隻是想到沈澤楷的話,她的心裏麵就說不出來的痛,眼眶一熱,但是已經沒有眼淚了,她好像是真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沈慕白看她這樣子一陣心疼,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幫她把淚痕擦幹:“楚楚,我不會傷害你的。”
楚瓷依舊笑。
隨即沈慕白把她帶出了船艙。
海風很大,楚瓷的一頭長發被風吹的四散開來,飛舞在空中。
傅珩將遊艇停下來,然後站起身來,站在船舷上,說:“把人放了。”
楚瓷定定看著對麵遊艇上的男人,心想這才一天不到吧,他們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仿佛突然生出了巨大的裂痕,將他們徹底隔開了。
沈慕白也望著傅珩,笑了笑說:“放人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傅珩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你說。”
“第一,這件事情和沈家沒關係,是沈澤楷一個人的事,不要拖沈家下水。”
“第二,我會把我大哥交給你,過往恩怨就算一筆勾銷?”
“第三,你從城西開發項目中退出,剩下的交給沈家來完成。”
城西的開發權原本就是沈家的囊中之物,這對於現在的沈家來說至關重要,這件事情過後,沈家肯定會經曆一波重新洗牌,如果沒有一個有力的支撐,想要徹底翻身很難。
在沈慕白說話的時候,楚瓷一直都在眯著眼睛看著那廣闊的大海。
傅珩聽完他的話,笑了:“楚瓷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你這麼利用她,不覺得心虛理虧嗎?”
沈慕白沒說話,卻在一旁暗暗握緊了拳頭。
這是他唯一機會,他絕對不能看著沈家就此落敗衰敗下去。
傅珩又笑,視線冷冽無比:“好,我都答應你。”
沈慕白把楚瓷的手上的繩子解開,貼近她的耳朵說:“楚楚,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楚瓷抿著唇笑了,她伸出手將頭發撩在一旁,然後開口:“我不怪你。”
她誰都不怪,隻怪自己太沒用。
他們拿她當籌碼,都不用問她願不願意的嗎?
對麵已經放下救生艇下來了。
楚瓷還沒開口,手臂就被人拉住了,然後重重朝一邊踉蹌而去,人狠狠的撞在了船艙上,痛得她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一柄匕首落在她的脖頸處,森冷的發涼。
剛才在船艙裏麵被綁著的保鏢突然就走了出來,直接將楚瓷綁住了。
“都把槍放下,誰動我就殺了她!”
脖子間涼涼的,楚瓷有些好笑,上次她用這話方法威脅溫馨,爭取時間,讓江行走了,現在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傅珩轉動了手裏的M911手槍,示意了一個手勢準備放下的時候卻又快速舉起來,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到一陣槍響。
身邊的人已經軟軟倒了下去,溫熱的血噴灑在了她的臉上。
是剛才在船艙裏麵被綁著那個保鏢。
傅珩眼疾手快,一槍打中了那個保鏢的胸膛。
接下來又是一陣槍響,不隻開了一槍,船身一陣晃蕩,楚瓷幾乎站不穩,等到她聽到一陣短促的痛呼聲,她扶著船身,回頭看了一眼,整個人的愣住了,瞳孔重重的一縮。
沈慕白不知道什麼時候中了一槍,腹部湧出鮮血,他死死地捂住小腹,然後說:“楚瓷你趕緊走。”
不知道誰開槍打中他,也許是傅珩,也許是另一個保鏢。
但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楚瓷回頭,看著對麵的男人手裏黑洞洞的手槍,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的氣質森涼,薄唇緊抿,黑眸幽深沒有一絲溫度。
但是看到楚瓷的眼神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麼叫做冰涼入骨,那眼神如同一塊冰直接從他的心尖滲了進去。
沈慕白死死捂著自己的小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推了一把楚瓷:“走!”
漫天的海水灌了進來,楚瓷隻覺得很冷很冷,冷得她幾乎快要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