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太滲人,傅珩輕輕將她的臉扳過去,“別這麼看我,和我沒關係。”
楚瓷全身都在顫栗著,聽到這句話之後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輕鬆了一點,她死死握著手:“他怎麼了?”
“據說和人打架,把人打到醫院去了。”
傅珩也是來這之前知道的。
楚瓷深深吸了一口氣,眉目中落下一層的疲倦,她摁了摁眉心:“那他現在在哪裏?”
“警察局。”
楚瓷抬眼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不知道還有沒有班車或者高鐵可以去A市的。
她著急站起身來,頓時就感到一陣頭暈,趕緊扶住了一旁的牆壁,將自己的身子站穩。
好半晌她的神思才清明起來,告訴自己現在不能慌亂,一定要冷靜下來。
男人的表情始終是諱莫如深的,楚瓷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她抓了抓頭發,問道:“手機能借我用一下嗎?”
傅珩將手機掏出來,遞到他手裏麵,一句話也沒說。
楚瓷拿著他的手機給楚暄打電話,沒人接聽,又隻好給楚暄的輔導員打電話。
那邊終於接聽了,一開口就是不太好的語氣:“你是楚暄家長吧,為什麼聯係不到。”
楚瓷囁嚅著說:“前幾天我出了點事情,抱歉啊,楚暄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警局,等家長過來保釋。”
楚瓷掛了電話,心還是突突的跳,這已經不是楚暄第一次進警察局了。
她歎了一口氣,準備離開醫院直接去A市。
隻是剛走了一步,就被男人拽住了手臂,“去哪?”
楚瓷回頭望了他一眼:“我要去見楚暄!”
傅珩抿了抿唇:“這個點,你想怎麼去?”
不知道啊,買不到票的話就等明天吧,反正遲早要過去的。
傅珩拽緊了她的手:“我送你過去。”
楚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裏麵飽含著探究與狐疑。
傅珩別過臉去:“放心吧,我不會要求你什麼的。”
車內氣氛很安靜,楚瓷靠在椅背上,想著傅珩說的話。
他說她需要他,的確,傅珩有很多很多的錢,也有很深很廣的人脈,更有著極大的權勢,但是如果這就是她需要他的理由,那未免也太淺薄了。
傅珩的手機響了,他用藍牙耳機接起來,聽著那邊的聲音,淡淡的應了一聲。
掛了電話,他說:“知道楚暄打了誰嗎?”
楚瓷搖頭:“他的輔導員沒有跟我說具體的情況,我不知道。”
“對方來頭不小。”傅珩看著前方,表情淡淡。
楚瓷麵無表情,似乎不太想和他說話:“不管來頭多大,打了人總要付出代價的。”
“坐十年牢也無所謂?”
楚瓷臉白了白,閉了閉眼睛好久才說:“等見到他再說吧!”
…………
到達A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外麵的夜很黑,像是濃墨一樣化不開。
楚瓷已經筋疲力盡到了極點,但是還是強打起精神來。
楚暄被暫時拘留在看守所裏麵,楚瓷進去的時候,大腦一陣空白,一年之內來兩次警察局,楚暄也真是可以的。
在楚瓷來之前,他一直都坐在看收所的地麵上,黑色短發有些微微的淩亂,衣服上也是皺皺巴巴的,說不出的狼狽。但是周身那種無所謂的氣度,好像對他而言,待在哪裏都沒什麼區別。
楚瓷有一瞬間的眼眶泛紅,走到鐵柵欄前喊了一聲:“楚暄!”
聽到她的聲音,楚暄抬起頭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動了動唇角,最後說:“對不起,又給你惹事了。”
楚瓷手抓著欄杆,那股冰冷的涼意似乎要沁入到骨髓,她靜默了幾秒,說:“我會想辦法的,不會……讓你坐牢的。”
雖然這話說得很沒有底氣。
楚暄倒是很鎮定:“沒關係的。”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坐個牢什麼的真是不要太正常的。
更何況他打的人還是市長的兒子,怎麼著也不可能沒事情。
楚瓷抿著唇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麼打人?”
楚暄依舊是淡淡無所謂的樣子:“沒有為什麼,看他不爽了,沒忍住教訓了兩下。”
結果下手太重了,就把人家給直接打到醫院裏麵去了。
楚瓷深深吸了一口氣,神情看起來疲憊至極:“好!”
然後她猛然朝自己的臉上甩了一巴掌,哭了。
楚暄一驚,隨即從地上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她的麵前,透過柵欄握住她的手,聲音帶著幾分懊悔:“楚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