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歡渾身一僵，不知道是因為楚暄抱得太緊了，還是那聲音太有蠱惑性，她一時忘記了掙紮，就這樣趴在了他的胸膛上一動不動。
她慢慢抬起頭，看著楚暄還是青澀的麵容，突然間內心升起一種不知名的情愫。
然後她的手慢慢撫上他的臉頰，湊近他的臉，低低喊了一聲：“楚暄！”
楚暄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溫熱覆蓋在自己的臉頰上，他順著本能抱緊了那一點溫熱。
像是在冰天雪地裏麵的人終於觸碰到了一絲溫熱，一旦握緊了就不想放開。
最後楚暄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他頭疼欲裂，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然後聽到了浴室裏麵傳來的“嘩啦啦”的流水的聲音。
那一刻，大腦裏麵仿佛有一根弦在拉緊，然後當他目光落在床上淩亂的被褥的時候，那根弦“啪嗒”一下子繃斷了。
很快，浴室的門被打開，盛明歡裹著浴巾走了出來，她看著楚暄醒過來了，倒是一點也不驚慌，而是淡定地問道：“你醒了啊！”
但是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她捏緊了浴巾的一角。
楚暄拍了拍腦袋，低垂著臉，沉默了好半晌，才抬起臉來問道：“昨晚……”
後半句話他沒有說下去了。
盛明歡微微歎了一口氣：“我自願的。”
然後她走到一旁，拿著毛巾擦了擦頭發，說：“待會兒我會去買緊急避孕藥的，你放心。”
學校裏麵的生理課上有講到這個問題，所以她還是稍微懂一點常識的。
楚暄一拍腦袋：“對不起，我真是……”
他昨天喝大了，之後的事情就不是很清楚了，他看著盛明歡那張看似淡定其實也是不平的臉，咬著唇開口：“明歡，你要什麼補償，我都可以給你！”
盛明歡擦了擦頭發：“如果我說，我想和你在一起呢？”
楚暄一下子就愣住，好半天才說：“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不好，我會負責的，但是如果這樣冒然在一起，對你也是不負責。”
他也是沒有了辦法，這件事情不管一開始的原因如何，但是都已經發生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盛明歡笑了笑：“和你開玩笑的。”
楚暄神色有幾分僵硬，他抬起臉，看著盛明歡一臉輕鬆不在意的樣子，突然見有種錯覺好像是自己小題大做了一樣。
他唇角動了動，囁嚅道：“明……歡。”
盛明歡依舊笑，那種笑容有著和她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和冷然，她以前也喜歡笑，但是那是明媚的笑，而不是現在這種惆悵甚至是看破一切的笑。
“楚暄。”盛明歡望著他，眼裏有暗流湧動：“我有時候覺得你像一塊冰一樣，怎麼都捂不熱。”
不管她做什麼，這個人的眼裏麵永遠都是沒有她的存在，好像她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那個時候，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他斷絕一切關係，但是偏偏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他又出現，將她從危險裏麵拯救出來，有時候她就在想，楚暄對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
也許他隻是不擅長表達一樣。
也許他隻是習慣隱藏自己的感情，就像他對楚瓷一樣。
但是她現在已經絕望了，不過反正她也要去佛羅倫薩了，再絕望都要變成過去了。
可是她就是有那麼點不甘心。
楚暄怔怔地盯著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盛明歡抹了一把眼睛，“昨晚你喝醉酒，我把你帶了過來，之後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我不會逼迫威脅你什麼的。”
她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明歡。”楚暄在她站起身來的一瞬間突然叫住她：“對不起，我真是……混蛋。”
不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說再多的對不起也沒用了。
盛明歡抿了抿唇，她才剛過完十八歲的生日，現在也算是個成年人了，也有權利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她轉過臉來，朝著楚暄笑：“你是第一次吧！”
楚暄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那就是了，我是你第一個女人，你要記住啊！”
楚暄記住了，記得很牢，以至於後來回想起來的時候，才會痛到絕望，痛到生不如死。
盛明歡也沒有逗留，故作瀟灑就離開了。
楚暄起身洗漱的時候接到了十三的電話：“暄爺啊，你說的那個老院長我找到她的地址了，我現在過去找他。”
“過幾天吧！”楚暄的聲音很淡：“我現在在學校。”
他掛了電話，眸子微微眯起來，看向窗外的目光深遠而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