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抬著臉,怔怔地看著他。
她一開始麵無表情,但是很快唇角就勾著淡淡的笑意。
甚至,在內心裏麵有些陰暗地想,要是他知道陸湘不在了,那會是怎樣一種心情。
是像她一樣悲痛欲絕,還是隻是覺得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走了。
這麼多年了,楚瓷一直弄不清慕修臣對陸湘的感情。
若說愛,那麼這份愛未免太過涼薄,若說是不喜歡,那又何苦糾纏,最後害了她一生。
她這邊正沉浸自己的思緒裏麵,慕修臣的眼裏麵已經閃動著不耐煩:“我問你,陸湘呢,是不是帶著孩子走了?”
他派人在醫院守著,但是竟然還是將人給看丟了,更膽大的是,那群人過了幾天才告訴他大人和小孩都不見了。
慕修臣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性,陸湘肯定是不願意讓他見到孩子,所以再一次帶著孩子走了。
楚瓷回過神來,有些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陸湘啊……”
明明心裏麵痛到極致,但是楚瓷臉上的表情依舊像是在笑一樣:“她……”
“她不知道!”
“砰”得一聲門又被打開了,傅珩推開門直接將慕修臣拽到一邊去:“她現在生病身體不舒服,你不要來打擾她。”
傅珩的眸色極沉,他這麼多年,沒和慕修臣紅過臉,但是此刻卻染了怒意,一把將慕修臣推到了門外:“你的事自己去查,跑來問她做什麼?”
“她知道!”
“我說了她不知道。”傅珩動怒了,眸色極深極沉:“之前我就已經告訴過你了,不要再為你的這些事情來打擾她,你是忘記了嗎?”
慕修臣沉默了一會兒,語氣似乎有些無助:“現在隻有她才可能知道陸湘去哪兒呢,我這邊查不到。”
他本來以為陸湘回來了,他或許能為她做些什麼,就算她不接受,依舊恨著自己,但是到底他虧欠他那麼多,還有一生,可以彌補,但是這個機會還沒有來到,她又一聲不吭走掉了。
或許她真是一點機會都不肯給自己,一定要讓他愧疚一輩子。
傅珩擰眉,呼了一口氣:“她什麼時候不見的。”
“十四號,醫院裏的人說她悄悄走了,孩子也不見了!”
傅珩抿了抿唇,“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嗎?”
慕修臣別過臉去,呼了一口氣:“她向來聰明,要是真不想讓人找到,那就能躲上好久。”
“既然她不想讓你找到,你還費這個心思做什麼?”
“因為……”
“因為孩子麼?”傅珩的唇角勾著涼薄的溫度:“不喜歡的女人生的孩子,你需要這麼在意?”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慕修臣就屬於那種不喜歡的人的一切他都不會多看一眼,看似多情其實涼薄無情的人。
慕修臣沒有說話。
是啊,他在意什麼呢?
因為孩子麼,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傅珩斜斜看了他一眼:“我再說一次,以後不要來問她關於陸湘的事情,她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告訴你的。”
推開門的時候,楚瓷就坐在床上靜靜望著他。
待他走近的時候突然開口說:”你為什麼不讓我跟他說實話。”
傅珩挑眉:“實話?”
他走到床邊,握住她冰涼的手:“在沒有找到她之前,任何事情都不能確定。”
“要是一輩子都找不到,我就得一輩子不說是麼?”
她定定地看著傅珩,目光裏麵全部都是嘲諷和怒意。
傅珩握緊了她的手:“會,隻要活著就會找到的。”
“那要是死了呢?”
她的手掌冰涼到沒有一絲溫度,雖然極力壓製住了,但是還是有輕微的顫抖。
“不會的。”傅珩順著她的長發撫摸下去:“會找到的。”
出院以後,傅珩直接將她帶到了禦景苑那個家裏麵。
楚瓷沒有說什麼,她現在心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不管傅珩做什麼,她都隻是一副淡漠的樣子。
他說不會包庇溫馨,也隻是說說吧!
她問一句有沒有那個司機的詳細資料,他也隻是說正在查。
傅珩事情那麼多,最近又有跨國項目再談,而且之前那個在南非的項目因為她的事情被他中斷了一下,現在又得重新拾起來。
她現在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了,離了婚,不是夫妻了,也沒有資格去要求他什麼。
而慕修臣,她也不想和他多話,沒準說了,他也是選擇去維護另一個女人呢!
那個男人的心思她向來猜不透,所以也沒有必要去猜。
現在她能夠靠得也就隻是自己了。
楚瓷沒有認識的朋友在警方的,她想來想去也就隻有十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