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果然還是在意的,即便他從聽到這句話開始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來,但是到底……
他好麵子自尊心極強,本來一直默默隱忍在心裏麵那些暗淡的負麵情緒一下子就被楚瓷這種不冷不熱疏離的態度給勾了出來。
楚瓷被他抵在牆上,動彈不得,即便這裏是她的家,但是她也不敢大聲說話。
盯著傅珩的眼睛,楚瓷慢慢笑開:“你很在意她的話麼?”
“不!”
傅珩輕而易舉地否定,麵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笑:“我在意你的態度。”
在意她這種不冷不熱,淡漠而又疏離的態度而已。
楚瓷慢慢合上眼,咬著唇,最後笑了笑:“我的態度?”
她慢慢睜開眼睛:“我該用什麼態度,比起恨你恨到撓心撓肺,我覺得現在這樣還挺好的。”
起碼,她不難受啊!
看著傅珩籠罩著淡淡陰霾的臉,楚瓷再笑:“你以前對我好過,也對我不好過,不過這些我都不想記住,也不想去計較你以前是對我好多一點還是對我不好多一點。”
她低垂著臉,語調懇切:“所以,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五年了,傅珩如今也是三十二歲了,一個男人最好的年紀,不該浪費在她身上。
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說了,或許會有別的女人更加適合他,溫柔體貼聽話懂事的,而不是像她這樣執著倔強的。
傅珩隻是居高臨下望著她,眸色深沉,半晌淡淡笑了笑,“等你找到一個你覺得合適的,我也覺得合適的男人,我就不浪費時間了。”
楚瓷沒有抬頭,語氣染著幾分無奈的笑:“何必呢,你是商人,做事都要計較利益回報的。”
傅珩也不惱怒,就這麼看著她半晌抬起她的下巴:“要不要打個賭?”
楚瓷一愣下意識反問:“打什麼賭?”
“賭這一次,我能不能留住你?”
四年前他本來以為會和楚瓷和好的,可是到底命運反複無常,冥冥之中有一雙手在攪弄著風雲,他本想等著楚瓷車禍的風波過去之後在和她好好談談,可是楚暄在法庭上突然認罪生生斷了他所有的部署計劃。
他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解釋。
楚暄為她坐了四年的牢,至少在天平的那一端,楚暄占了極大的優勢。
傅珩還記得那天他語調清晰地說:“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喜歡她,可我爭不過你,你贏了這麼多次,總要輸一次的。”
所以最後無奈放手同時他的心也死了。
可是現在在她回來了,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心也在慢慢一點一點複蘇。
楚瓷抓住傅珩的手,搖頭:“留住人對你來說太簡單了。”
“那留住心呢?”
楚瓷一怔。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慌慌亂亂疼痛不已,她還是搖頭:“我不和你賭。”
“怕輸?”
“不是!”楚瓷語氣一下子變得有些激動,很快否決:“很沒意思你知道麼,浪費時間你知道麼?”
她的語速極快:“我說了很多遍,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楚瓷抬起臉,帶著幾分懇切地看著傅珩:“你說去看爺爺我可以答應你,但是至於其他。”她搖頭,聲音恢複一貫的平穩和冷淡:“很晚了,你回去吧!”
…………
車內,傅珩習慣性地點燃了一根煙。
這四年,他身邊沒有女人,能陪伴著他的也就是煙和酒。
追求那一刻的麻木迷醉,但是清醒之後更覺得空虛而已。
摸出手機,傅珩給程源打了個電話:“楚暄再過一個星期要出獄了吧!”
程源點點頭:“是的。”
“你安排吧,我想見他!”
這是四年來,傅珩第一次開口說要見楚暄。
“好的,我去安排。”
傅珩抽了根煙,又問了句:“祁玨,在國內嗎?”
程源有些為難:“總裁,祁玨是軍人,行蹤不定的。”
傅珩點點頭表示理解。
怎麼說呢,那男人似乎有意無意在回避著他,四年前的時候,兩個人見了一次麵,那個時候他也不確定,問了幾個似是而非的問題,那邊給出了幾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之後又因為楚瓷開車撞了溫馨,他不得已去處理楚瓷的事情。
之後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之後,祁玨就似乎消失無蹤跡,沒有半點音訊了。
這些涉及到國家機密的問題,再說了軍政界和商界雖然聯係密切但是也得避嫌,再加上上麵換屆動蕩,有些事情傅珩也是無從得知了。
掛了電話,傅珩抬頭看著還是亮著燈的公寓,又是深深吸了一口煙,勾著唇,在黑暗裏淡漠無聲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