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已經四歲了,雖然楚瓷對外宣稱她隻有三歲。
她的五官已經初步長開了。
秀氣的眉,長長的睫毛,眉眼不想媽媽,倒是有點像爸爸,但是鼻子和嘴巴,倒是挺像陸湘的。
四年都沒有出現的人,很有可能就永遠都不會出現。
楚瓷有時候就在想,會不會是陸湘失憶了,然後不記得他們了,然後在某個從來沒有認識她的地方好好的生活著。
可是這也就是想想,到底怎麼樣,她不得而知。
安少昀說幫她再查,可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或許又是一件沒有結果的事情。
這四年,她接到過許多似是而非的消息,可是最後都沒有結果。
楚瓷輕輕點了點綿綿的臉:“綿綿,我要不要跟你說實話,還是一直隱瞞著?”
她四歲了,也清楚好壞,可是上一代的恩怨牽扯到下一代,未免有點太殘忍了。
楚瓷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無邊的月色。
最後她將目光轉回來,看著綿綿的臉:“你說,我該怎麼辦?”
沒有人回答。
惟餘下長久的沉默。
…………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楚瓷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楚小姐你好,傅先生執意要出院,勸了好幾次也不聽,所以我隻好給你打電話了。”
“……”楚瓷:“他病不是沒好嗎?”
“嗯,我們是這樣說了,可是傅先生說又不用做手術,所以想要提前出院。”
楚瓷眉頭皺的死死的,覺得這個男人的事情可真多。
“你們醫院勸不住嗎?”
“我們是想征求一下家屬的意見!”
“我不是他家屬。”
“可是當時辦住院手續的時候留的是您的手機號碼,而且也是您和院長討論病人情況的。”
住院手續明明就是程源辦的,怎麼會是她的手機號碼!
好吧,這個不是重點。
楚瓷有些無語:“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可是傅先生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好,執意要出院可能會再次複發。”
楚瓷怒:“好了,那就別讓他出院,我給他打電話。”
很快,她就掛掉電話給傅珩撥了過去:“醫院給我打電話了,說你要執意要出院!”
傅珩此時正在用平板玩遊戲,他帶著“嗯”了一聲:“我覺得可以了,一個人在醫院很無聊的。”
不像有些人啊,生個病一家子都來了。
他就孤零零的隻能玩遊戲了。
“無聊了你就找點事情做。”
正在和楚瓷通話的時候,對方已經推了他們家一個塔。
傅珩低聲罵了一句臥槽。
楚瓷耳尖,一下子就聽到了:“你說什麼?”
“沒有!”傅珩立即退出遊戲:“我又不用手術,呆著也沒意思。”
“醫生說你病沒好,可能會複發的。”
“無所謂啊,大不了再吐幾口血。”
楚瓷忍住了摁掉電話的衝動。
大不了再吐幾口血。
本來她也覺得胃出血不是大病,可是那天親眼看到傅珩吐血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了,那一口又一口的鮮血湧出。
當時她都以為他快要沒命了。
“傅珩,我再說一遍,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珍惜沒人替你珍惜。”
說完這句哈她覺得威脅力度不夠大,又補充了一句:“你再不聽醫生的話,我就告訴爺爺!”
傅珩覺得這女人四年沒見,說話硬氣了很多。
“爺爺他身體不好。”傅珩靠在床上,嗓音帶著幾分散漫不羈:“我想了想,你要是不來,我就真沒人照顧,所以還不如回家。本來昨天有人來了,結果因為你,人家走了,你得補償我啊!”
一句你要點臉都已經在嘴邊了,但是楚瓷硬生生忍住了。
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她還是積點口德好了。
所以她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今晚有事情,有空再來吧!”
想了想,她又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你最好別動什麼歪念頭。”
傅珩勾著唇角,“我有什麼歪念頭?”
那怎麼叫歪念頭,如果是的話,那麼他不僅動了,還做了。
他抿了抿唇:“把孩子也帶來吧,我挺想他們的!”
楚瓷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吸了一口氣:“你好好躺著休息,別折騰那麼多事情出來!”
然後她就把電話掛了。
傅珩想著她還真是不耐煩啊!
打完電話,他又重新拿起了平板開始玩遊戲。
平時他有時候工作忙起來連飯都忘記吃,楚瓷走了之後,他的生活基本沒了規律,飯想起來就吃,想不起來就算了,交際應酬的時候也沒有人還特意打電話來頂住他少喝點酒,喝了還要擺個臉色,氣鼓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