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趕到的時候,楚暄還在做手術。
右手粉碎性骨折,在加上之前的傷,簡而言之,他這右手基本上算是廢掉了。
楚瓷站在手術室門口,來回晃蕩著,她握著手,顯得很焦慮。
她的臉上還殘留著點點的油漆,傅珩一過來就看到她的臉上髒兮兮灰撲撲的,顯得狼狽不堪。
伸出手,傅珩想要抹掉她臉上的汙漬,卻發現怎麼也抹不掉。
而且,看構造好像是油漆。
他當即皺起了眉:“油漆?”
楚瓷找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今天在南淮商場那邊,有人朝著我潑油漆,楚暄替我擋了一下,後來那人的同夥就開車過來撞他!”
傅珩眉頭皺的更深了:“那兩人呢!”
他們也受了更嚴重的傷。
本來騎摩托車的那位是想過來將他同夥帶走的,結果沒想到楚暄那麼狠,直接將將人推了上去,大概是想要他們的命。
那個時候楚暄也很危險,稍有不慎,就連命都沒了。
可是他依舊這樣做了。
“那兩人也受傷了,應該在醫院吧!”
楚瓷心不在焉的,眼睛一直盯著手術室看著。
傅珩抿緊了唇:“所以,這是針對你來的。”
她最近得罪的人有不少,有人想要伺機報複也是正常的。
隻不過當街潑油漆這種事情嘛,手段也真是Low到爆。
楚瓷垂著臉,微微歎了口氣:“可能吧!”
傅珩沒說話,輕輕將她攬在懷裏麵:“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他的眼神一片肅殺陰冷,翻滾出來的戾氣是怎麼擋也擋不住的。
隨即傅珩給程源打了個電話:“你直接去警局那邊盯著,如果從那兩人的嘴裏撬不出點什麼來,我親自動手。”
等了一個多小時,楚暄的手術總管完成了。
右手粉碎性骨折,醫生先給他固定住了。
看到楚瓷的時候,醫生也是實話實說:“他這右手基本上是沒有用了,就算恢複好了,以後也沒力氣,之前也受過傷吧!”
楚瓷點點頭:“以前受過一次嚴重的傷。”
“以後多做恢複訓練,多練練端水杯,可能會恢複一點。”
楚瓷急忙點頭:“好的好的,我會記住的。”
楚暄滿頭大汗的躺在床上,麻藥的勁還沒有過,所以他的右手幾乎完全沒有知覺。
在做手術的時候,醫生就委婉告訴他這條胳膊可能廢了,楚暄聽了也沒有太多表示。
神情依舊淡淡的,似乎是很不在意。
楚瓷進病房的時候,傅珩也跟著進去了。
楚暄抬著眼望了一眼,心想自己不就做了一個多小時的手術嗎,怎麼出來之後又多了一個人。
他微微咳嗽了一聲。
楚瓷快步走過去,在他的病床邊坐下,嘴唇動了動,但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楚暄掀起眼皮淡淡看她:“那兩人呢,被抓住了吧!”
“他們都受傷了,現在還在醫院。”
“那就好,不能讓人跑了。”
不然他真是白受傷了。
楚暄看了一眼傅珩,又看了一眼楚瓷,說:“楚瓷,你下去給我買點吃的吧,我好餓。”
命令的如此理所當然,傅珩眉頭微不可察覺的挑了起來。,他都沒這麼跟楚瓷說話呢!
楚瓷看了一眼傅珩又看了一眼楚暄,有些不太放心。
這兩個人待在一起,不會打起來吧。
楚暄的手剛受傷的,還打著石膏呢!
楚暄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微微一笑:“去吧,我這也動不了,麻煩捏了。”
楚瓷哦了一聲:“那我馬上下去。”
等到楚瓷走了之後,楚暄才掀起眼皮重新看了一眼傅珩:“這裏好像沒有你什麼事吧!”
傅珩大概也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當時換做是他,他肯定也不會輕易就讓人跑了的。
沉默了半晌,他問:“一條胳膊的代價,值得麼?”
楚暄冷哼一聲:“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
“我說了當然不算。”傅珩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語調慢條斯理:“付出了這麼多,最後要是得不到相應的回報,你能怎麼樣?”
“誰說我要回報了?”
現在麻藥的勁已經過了一大半,因為疼痛,楚暄一張臉蒼白如雪,額頭冒出巨大的冷汗,但是他還是強自忍著疼痛,薄唇勾著一縷淡然的笑意:“我不是你,不是商人,怎麼會算計那麼多。”
“是麼?”傅珩也是淡笑:“我以前的確是小看了你。”
他這種高傲自負的人,一向認為自己是無敵的,商場也好,情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