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沒開口,楚瓷淡淡道:“我就在這兒,等她醒來。”
慕修臣好看的眉目深深皺起來:“非要添亂是不是?”
“傅珩也在這,我陪他!”
一句話說得慕修臣啞口無言。
經紀人站在一旁看著楚瓷那張淡定沒有表情的臉,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她冷冷道:“楚小姐,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她,找人汙蔑她還不夠,現在還要她的命,你心腸未免也太歹毒了一點吧!”
楚瓷耐著性子聽完她說的一番話,挑了挑眉:“我汙蔑她,有證據嗎?”
經紀人氣得一跺腳,“可是馨馨是在你那裏出事的。”
“她非要拿把刀捅自己,攔都攔不住,我有什麼辦法?”
經紀人:“……”
她說不過楚瓷,加上除此身邊還有傅珩,她也不敢多說,隻好將目光轉向慕修臣:“慕董!”
慕修臣擺擺手:“還嫌不夠吵是不是,再多嘴就滾。”
楚瓷低垂著眼,看著自己的腳尖,冷笑,真是好笑,溫馨來個苦肉計就把自己成功轉化成了受害者,所有的髒水都往她身上潑。
嘖嘖嘖,果然她最不屑的都是溫馨最擅長的。
傅珩看了一眼手術室的燈,轉過臉來:“我和你回去。”
楚瓷愣了一下,然後說:“哦!”
車上的時候,傅珩將手機丟到她的眼前,楚瓷一眼就看到被自己刪掉了的短信,她抿著唇:“嗯,是我約她出來的。”
傅珩目視著前方:“你約她做什麼?”
“就是說清楚一些事啊!”
“我不是說了別和她見麵嗎?”
傅珩轉過臉來看她:“如果今天受傷的是你呢?”
楚瓷沉默了半晌:“傅珩,你不覺得其實你一直都在逃避問題嗎,你覺得隻要溫馨不出現在我麵前,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一樣,沒有,什麼都沒有解決。”
“所以,非要鬧出人命才罷休嗎?”
“不是我非要鬧出人命,是她自己不珍惜自己的命,好端端在我麵前玩自殘。”楚瓷挑著眉,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淡:“她要是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要是沒死,那還得繼續受著。”
在來的路上,她就在想這個問題,如果溫馨死了,那麼真的是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包括她和傅珩的感情,包括她心中的一直放不下的怨恨。
“楚瓷,你現在心裏麵除了仇恨和報複,還有別的嗎?”
傅珩的聲音很淡很淡,但是卻讓楚瓷心中一緊。
“是不是我太愛你了,所以我的感受就一點都不重要了?”
傅珩很少這麼說話,他一貫的形象都是高冷的淡漠的,甚至在外人看來是無堅不摧的,刀槍不入的,沒有什麼能夠擊倒他。
但是除了愛情。
不管四年前二十八歲的他,還是四年後三十二歲的他,在同一個女人麵前,在同一段愛情麵前,他才覺得自己是多麼無能為力。
他真是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他不希望楚瓷一直沉浸在過往的仇恨裏麵,所以想要慢慢來抹平她心中的那些怨恨,沒有人希望自己喜歡的深愛的人永遠都是在仇恨中度過的。
楚瓷斂眸:“你太愛我?”
她斟酌了這句話之後問道:“你要和我結婚,其實也不過是掩蓋矛盾的一種手段,其實問題一點都沒有解決不是嗎,她今天鬧了這麼一出,就是把問題挑明了,溫馨的命是命,陸湘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那她今天把自己的命交出去,夠了嗎?”
楚瓷別過臉去:“她要真想償命,就應該一刀捅在心髒,而不是小腹,這麼做無非就是博取同情,苦肉計而已。”
“就算是苦肉計,那也是結結實實的一刀。”
楚瓷轉過臉來看他:“你就是要我收手?”
傅珩沒說話。
楚瓷冷笑了一聲:“好啊,等她醒來告訴慕修臣說自己當年在陸湘懷孕的時候如何對她,又如何雇人天天打騷擾電話,最後又如何害她下落不明,她要肯說,那肯定好辦。”
頓了頓,她又說到:“要是不肯說,那我去說。”
楚瓷的眼裏有冷冷的光折射著:“這麼多年,慕修臣沒有娶她,心裏是不是還幻想著陸湘可以帶著孩子回來和他一年團聚,我去告訴他,讓他別做夢了,死了這條心,怎麼樣?”
她心裏陰暗的一麵全部都被翻了出來。
既然要攤牌,那就來的更猛烈一點。
傅珩臉色依舊鎮定:“那他就知道他女兒在你這裏了。”
“搶孩子麼,我不怕的。”
她凝視著傅珩的眼睛:“你也要和我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