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情的領域裏麵,有兩種遺憾最折磨人,一種是得不到心愛的人,另一種則是心愛的人不幸福。
偏偏很是不幸,盛暄兩樣都占了。
可是這些話他卻無人訴說,隻能黯然神傷。
那個時候他都不敢聽歌,幾乎每一首苦情的歌都是他的真實寫照。
傅珩伸手摁下了內線,頓時公司的保安都上來了,隻要盛暄敢動一下,分分鍾會有人將他拖出去。
好在盛暄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白了,傅珩你就是比我好運而已。”
傅珩眉目未曾變化,冷冷靜靜開口:“愛情不是靠運氣得來的,也許我當初不夠愛她,但是現在足夠愛,就行以了。”
這話聽在盛暄的耳裏麵未免有些裝X的嫌疑,他調整了一下呼吸,一字一句:“我要見楚瓷,一定要見到她。”
“死了這條心吧,她不會見你的。”
盛暄冷冷道:“這話你說沒用,我要聽她親口說。”
傅總也的確是個實在人,既然盛暄都這樣說了,當然得好心滿足一下的他的願望了。
第二天的時候,盛暄又很執著的去了醫院想要見楚瓷,傅珩裝作不經意地和她說:“有人想要來看望你。”
楚瓷住院的這段時間收到了不少來自各方的關心,不過傅珩都以楚瓷需要靜養,不方便見人為理由給擋了回去。
所以她也沒多想,懶洋洋地說:“你安排就好了。”
最近這段時間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成為了一個廢物了,雖然她躺在床上算是一個殘廢吧,但是好像被傅珩慢慢養成一個廢物了。
“是盛暄,他想要來看你。”
床上的人一下子就沒有了聲音,眼睛似乎閃過了一些迷茫,楚瓷轉過臉來,眼睛眨了眨:“盛暄?”
傅珩點頭,“嗯!”
楚瓷嘀咕了兩句,嘴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傅珩現在陪伴在她身邊,她是什麼都不怕的,刀山火海的反正有傅珩背著她,天塌下來也有傅珩扛著。
她腦海裏麵思索了一會兒問道:“我該見他嗎?”
這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傅珩,但是沒等傅珩開口說話,楚瓷猛然搖頭:“不要,我不見他,永遠都不。”
當這話通過無線電傳到盛暄耳朵裏,他這多日來盤旋在心頭一點希望的火苗頓時被毫不留情的撲滅了,一點兒火星也不剩。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利刃狠狠穿過,明明應該是很痛的,但是卻偏偏像是麻木了一樣,再也感受不到痛意了。
盛暄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出去醫院的,外麵下了很大很大的雨,這幾天暴雨突至,整座城市都像是要被淹沒了一般,他就這樣失魂落魄在外麵街道漫無目的的走著。
雨水順著他的臉泠泠落下。
腦海裏麵回想起的全部都是那堅定而又決絕的聲音:“我不見他,永遠都不。”
曾經的他沒錢也無權無勢,在楚天華去世的那段時間裏麵,他甚至連溫飽都得不到解決,可是那個時候,他也不覺得有多麼絕望和過不下去,因為他有楚瓷。
困境之中兩個人相互鼓勵相互扶持。
現在他有錢,權勢過人,可是曾經身邊最親最親的人卻說永遠都不想見到他。
他想起楚瓷說過他是盛暄,她是楚瓷,再也沒有關係。
盛暄有些迷茫了,也走不動了,在街邊的長椅上慢慢坐下來。
在街上的行人因為這暴雨匆匆逃離躲雨的時候,盛暄卻在這暴雨的街頭像是迷失了方向一般,再也找不到出路。
林汐找到他的時候,就看到空蕩蕩的被暴雨侵襲的街頭,盛暄一個人不管不顧坐在街邊的長椅上。
愛情是一個迷局,從來身處其中的人都是看不透的,旁人以為自己能夠看得透徹,其實也是出於局中,參不破。
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劇中人。
林汐明白他所有的痛苦和難過還有瘋狂都是來自何處,同時也清楚自己的痛苦和難過來自何處,但是你心裏明白清楚卻不一定能夠避免。
盛暄將臉埋在手掌心中,豆大的雨滴劈裏啪啦全部都落在他的身上。
林汐撐著傘,在他麵前站定。
盛暄抬頭的一瞬,林汐清楚看見了他眼裏的淚光。
他哭了?
那個冷酷無情,鐵石心腸,刀子落在身上,拳頭落在臉上都不會掉一滴眼淚,從來臉上就沒有多餘的表情的盛暄,竟然哭了。
林汐認識了他也有二十年左右了,年少的時候他要麼是麵無表情耍酷,要麼是神采飛揚笑,後來的他要麼冷笑,要麼發怒,但是她卻沒有見到過他流眼淚。
現在,他一個人孤零零坐在空蕩蕩的街頭的冷冰冰的長椅上,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