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裏麵照明係統已經停了,光線很昏暗,楚瓷的聲音寄的已經染上了哭腔:“阿暄,你怎麼了?”
盛暄用手撐著櫃台,艱難站起來:“我沒事的,就是剛才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腳滑了一下。”
他繼續握著楚瓷的手:“來,我們出去。”
背後濕噠噠的,脖頸處一片黏膩,血不停地從後腦勺流出來,盛暄隻覺得大腦一陣昏沉,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他咬緊了牙關,硬是讓自己扛了下來,邊走還邊和楚瓷說話,以此來減輕她的恐懼和害怕。
終於前方有了一絲光亮,似乎有人衝進來,好像是消防官兵。
盛暄唇角勾了勾,摸著楚瓷的臉說:“沒事了,不怕啊!”
他的聲音輕飄飄,似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出這句話,楚瓷剛想要開口,身邊的人已經軟綿綿倒了下去,她一摸自己的臉,摸到了一手鮮血。
…………
楚瓷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周圍一片白,她猜想自己應該是在醫院。
病房的門沒有關上,傅珩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她的耳畔:“給我查,有責任的一個都不要放過,新光天地是誰旗下的,以後別讓它開門了。”
他掛掉電話回到病房的時候卻發現楚瓷已經醒了,那一刻傅珩的臉上閃過驚喜,急忙奔過來:“你醒了。”
楚瓷唇角動了動,傅珩急忙說:“寶寶沒事,就是要提前出生了。”
女人的臉上明顯鬆了一口氣,一會兒她又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楚暄呢,是他救了我出去的,他人呢!”
傅珩摸了摸她的臉,輕輕道:“他沒事,在隔壁病房,等你休息好了再去看他好不好?”
“你別騙我!”
傅珩有點無奈:“我怎麼會騙你。”
楚瓷伸手摟緊了他,小聲抽泣著:“老公,我當時真是嚇壞了,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傅珩知道消息之後,會都沒開,直接坐了飛機飛回來,徹夜未眠守在楚瓷旁邊,好在母子兩個人都是平安的。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的,應該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傅珩是真的自責,回來之後他就立刻推掉了所有行程,專心陪著楚瓷的,等著她生下寶寶。
楚瓷伸手在他唇邊示意他不要再說了:“老公,這事你別怪小趙,和他沒關係。”
“嗯,我知道,我有分寸。”
聽到傅珩這麼說,楚瓷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盛暄被砸到了腦袋,流了很多血,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幾乎是滿臉的鮮血,整個人都分辨不出來容顏,醫院的一生用盡了全力才把他從死亡線拉回來,如果再多耽擱幾秒鍾,那麼盛暄的性命就可能不保了。
這次檢查,醫生還查出了他身體不少毛病,常年酗酒導致肝髒出問題,肝功能嚴重受損。右手組織壞死,如果不做手術,手就會徹底廢掉,當然這些在傅珩的授意之下,他們不敢告訴楚瓷。
楚瓷來的時候,盛暄還是處於昏迷狀態,腦袋綁著紗布,手上沒來的清洗,全是凝結的血痂,她的眼淚忍不住又流了出來。
其實心底最深處她還是把盛暄當成最親的親人,他還是她的弟弟,即便他做了很多錯事,可是楚瓷對他還是無法做到絕情,很多次她在心裏要自己去原諒但是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契機。
除了楚瓷之外,十三也趕過來看他了,十三最近戀愛了,三十歲的人也準備結婚了,新娘是他大學同學,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看到盛暄這樣,他心裏麵還是無限唏噓,見到楚瓷在這,於是就說了幾句話。
“暄爺啊,這人,就是太要強了,我們兄弟幾個,就屬他最好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十三搖了搖頭:“以前年少輕狂不懂事,現在都已經而立之年了也該變一變了。”
十三最後又說:“暄爺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林汐了,如果可以,希望暄爺能跟她道個歉,就算以後不在一起,這句道歉還是不能免的。”
他隨手寫了個地址給楚瓷:“據我所知,林汐應該是在這一邊教書,具體位置我不是很清楚,暄爺要是有心的話,就去慢慢找,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楚瓷收好紙條,點點頭:“我會的。”
盛暄是在一個星期後的下午醒過來的,他的頭受到了重創,並且出現了短暫的失憶狀態,對當時商場火災的情況根本一無所知,楚瓷覺得這也是件不好的回憶,也不願意他想起來,但是好在,盛暄還記得人,一個都沒有忘記。
楚瓷將電話遞給他:“你媽媽打電話來了,我怕她擔心,就說你在我這兒有事,暫時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