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來自道宮修士的質問,澄見無法給出肯定的回答,他對這件事心存疑惑,但也沒發現什麼,“還沒來得及確定。”
“禪師也不確定,那就讓幾位值守真人來探查個究竟吧。”一枚符籙被激發,升上半空,攪動著天地元氣,散發出強烈的波動,和耀眼的光芒。
左亦青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像是個被審判的罪人。
道宮的席賓,和南麓書院的陸錦生最先趕到,接著乾元王朝的鎮川神將周連凱,真武宗的踏海真人,蒼月劍派的幻月真人相繼趕到。在了解到場上的狀況後,幾位涵虛境的強者沒有說話,因為這看起來像是道宮的內部問題,他們都等著席賓來處理這件事。
席賓來自致恒殿,他感到目前的狀況非常棘手,“宋師弟沒有跟你神識傳音之前,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樣?”
左亦青略作思索,“宋師叔最近變得非常沉默,不過,和魔門爭鬥了這麼久,變得沉默也不出奇。”他有兩次見到,宋遠河盯著自己的手掌怔怔出神,雖然看起來有點奇怪,但也不能說明什麼。
席賓麵無表情,“這麼說,你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左亦青點點頭,一言不發,他能解釋的實在不多。
席賓掃過正覺寺的幾位禪師,“正覺寺的幾位道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麼發現?”
澄見目光平靜,“這件事確實蹊蹺,宋施主之前似乎有些不諧,但貧僧還沒來得及仔細查看,至於攝心蠱又去了哪裏,實在讓人費解。不過,左施主對宋施主出手的時候,宋施主未作任何抵抗,這看起來應該另有隱情。”
席賓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將左亦青解劍收押,即刻著手調查和此事相關的一切情況。”幾名玄同殿的修士瞪著左亦青,一時間還無法放下憤恨。
左亦青眼神很黯淡,卻又很平靜,他交出了自己的飛劍,任由宗門的修士帶走了。
席賓臉上此刻露出一絲笑容,“恭喜澄見道友。”其他幾位真人也紛紛對澄見禪師道喜,澄見一一回應。正說著,又有一道遁光落下。
“師兄,你怎麼來了。”說話的是真武宗的踏海真人。
來人是真武宗的掌門聖佑真人,“我得到消息,幻月道友受了傷,最近魔門如此猖獗,所以就想著過來看看。”
幻月真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語氣冷淡地說道:“雖然受了點傷,但也不妨礙斬殺魔門的宵小之輩。”
聖佑真人沒有什麼反應,隻是緩緩點頭,“那就好。”一名修士來到他身旁,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他也同樣恭賀了澄見禪師。
魔門終於退去了,雖然各宗的修士依然沒有放鬆警惕,但沒有了魔門的侵襲,這裏變得非常安靜,不少修士都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沉浸在修煉中,但有一部分人現在根本無心修煉。
經過多日的探查,一直沒能發現蠱王的下落,幾位之前和宋遠河關係比較親近的修士,內心不得安寧,陰鬱在不斷積累,幾乎要從他們臉上流淌出來。不過,這些天裏,也不是什麼都沒查出來,宋遠河的氣海有被某種異力入侵的痕跡,但如今他已經身死,想要查出更多的東西來,是不太可能了。
各宗相繼踏上歸程,道宮的隊伍中氣氛有些壓抑。倘若修士死於和魔門的爭鬥中,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但如果死於同門之手,無論是誤傷還是別的,都很難讓人接受。他們這次擊退魔門,本來是非常值得慶祝的事,就算有人在戰鬥中身亡,留下的悲痛也會隨著時間漸漸流逝,可是宋遠河的死卻讓人很難忘記,因為有的人不願意忘記,他們覺得他不應該死,這樣死是毫無價值的,不是一個修士應有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