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靈站在秘境中,望著鋪滿天空的星雲,和那道如山般的巨蟾,心裏非常緊張,因為她看不出,到底誰會獲勝。
萬一金蟾老祖沒能戰勝對方,那對他們來說,將會是滅頂之災,兩宗的無數修士,恐怕活不過今日。
她心中暗歎一聲,望了一眼師父閉關的地方,自從道宮歸來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師父,據宗門的長老說,師父這次遇上了一名大敵,傷得很重。
她一直在擔心師父的狀況,當初師父得了門主的消息,說要跟南域大戰一場,徹底分個勝負出來,需要他們的出手相助,師父考慮了沒多久,便率碧霞、金靈二宗的修士,前去道宮了斷舊怨,可誰知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如今徹底和道宮交惡,宗門的許多長老,都覺得暫時退避才是上策,但今日卻被李霄鳴找上門來,還告訴他們本宗的至寶已毀,不少長老氣憤難平,想要衝出去跟對方大戰一場,這時金蟾老祖醒了過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金蟾老祖當即便表示,要吞了眼前這名修士,碧霞宗豈能任人欺淩。
於是便有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她收到消息,北域的其他幾個宗門,被道宮徹底擊敗,遠走海外躲避。要是金蟾老祖未能勝出,那他們的結局,隻會比天門統率的幾個宗門更慘。
想到這裏,她感到更加不安,盡管很想衝出去一戰,可是以她涵虛中境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對那團星光造成威脅。
星圖上的漣漪越來越多,有的甚至來不及恢複,在某一時刻,忽然完全崩潰開來,茫茫的星力散布在此間,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一道身影在此時墜入海中,不斷朝海底沉去。
那道如山般的恐怖身影,很快就發現這一狀況,也跟著躍入海中,朝對手追了過去。
戰到現在,金蟾身上也多了幾道血淋淋的傷口,但並未傷及根本,而對手比祂的傷勢更重。
不過到了海裏之後,祂的行動明顯不如之前迅捷,盡管祂很擅長遊泳,可水中的阻力要大許多倍,和海麵上畢竟不同。
對方遊動的速度居然不慢,但這顯然毫無意義,想從水裏將祂甩脫,對方恐怕要失望了。
祂身上的金色紋路,在海底閃著微光,就像一座發光的小山,在以極快的速度遊動,那種可怕的壓迫感,讓海中的生靈早已遠遠地避開。
不一會兒,他們就遊出了幾百裏,而且一點兒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隻是前麵的那道身影,速度好像比剛開始慢了一些。
戒律殿裏的時光,就仿佛靜止了一樣,這麼多年過去,這裏沒有出現絲毫變化,隻有在這裏坐鎮的修士換了。
塗藍為對麵的人斟了一杯清茶,悠閑地問道:“師兄怎麼有空來這裏?”
“最近閑來無事,便想和師弟親近親近,我們同為玄同殿中人,但這些年各自忙於俗務,未免有些生疏了。”施南升啜了一口熱茶,淡淡道來。
“師兄說的是,最近確實無事,當然這是好事,我們正好可以敘敘舊。”塗藍微微一笑,他雖為戒律殿殿主,但和秦衛不同,還是會跟同門聯絡情誼。
“你說玉頑師兄為什麼不見我們?”施南升凝視著杯中升起的熱氣,語氣帶著幾分不解問道。
“玉頑師兄既然不見,自然有他的道理。”塗藍搖了搖頭,對此他也有點好奇,但對方不現身,他們也無可奈何。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你就不想知道嗎?”施南升輕歎了一口氣,滿臉的困惑。
“師兄何必在意這些,我們總不好闖上神秀峰,找到玉頑真人親自問一問吧!”塗藍失笑道。玉頑真人不出現,也許有他的難言之隱,他們又何必追究個沒完。
“闖上神秀峰?未嚐不可……”施南升剛剛說到這裏,忽然一陣地動山搖,好像這裏要塌了似的。
塗藍臉色驟變,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感受到從束真閣方向傳來的震動,讓他不禁提起了全副精神,“這是怎麼回事?”
束真閣是宗門禁地,絕不容許有任何閃失,這陣動靜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定要搞清楚。
這時一聲獸吼從外麵響起,震撼著四野,隻是靈尊的聲音裏透著些許無力,不知遇上了什麼情況,竟會讓聖靈境的存在,都生出這樣的感覺。
“師弟!”塗藍正要出門去,耳邊傳來施南升的呼喚,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到一股強絕的真元,從後背透入,將他轟飛了出去。
他噴出一口鮮血,跌在地上,一時間氣息萎靡了不少。他從地上爬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施南升,對方居然一臉的平靜,沒有絲毫情緒。
他恍然而悟,外麵的情況恐怕也和對方有關,“你想毀了道宮嗎?”
“不,我想讓道宮變得更好。”施南升平淡地回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就仿佛偷襲對方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