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轆轆前行,白府的姐兒們出行自然是講究排麵的,足足七輛馬車,皆是白馬所拉,簾墜玉珠,窗鑲金銀,直叫街頭巷尾的百姓們看癡了去。
足足行了大半日,待到廟前已是日落西山,大太太帶著眾人吃了齋飯便各自回房了。
“叩叩——”
“進。”
一個梳著雙髻的丫鬟端著托盤,垂眸恭立。
“二小姐,大太太吩咐給各房送來的銀耳雪梨湯。”
白清月看著她將托盤放下,又帶門出去,勾起一抹冷笑。
攪動著碗內的湯,這裏麵也不知加了何等好料.....大太太素來恨她,怎麼可能會差人送湯,就是各房都有,她這也斷不會有。
將湯盡數倒掉,白清月合眼入了淺眠。
“失火了!快救火!”
“大小姐還在房裏!”
“快,快去救我的孩兒!”
到了後半夜,火光乍起,吵鬧聲不絕於耳,白清月睜開雙眼,一股焦煙之氣撲麵而來。
她仔細嗅嗅,竟有股淡淡的薪油味,再一拽房門果真落了鎖。
“白若憐,你可真是好樣的....”千防萬防,她還是算錯了她。
側身躲過掉下來的火星,白清月狠狠踹了房門一腳卻紋絲未動,她是會武的,這門怕是特意加固過。濃煙漸漸湧進了喉嚨,窒息感如影隨形。
使勁拍打著房門,卻聽見外麵大太太焦急的呼喊,當然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白若憐。
身體失去力氣,白清月滑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著,終究是落下了淚。
其實她過得很苦,於戰亂中走失,為了活命拾過荒、打過獵,最終被春風堂收留才有了一隅之地。
“若憐!若憐!你別嚇娘親!”
大太太的聲音還在耳邊圍繞,白清月的心上好似被撕開了一條口子,鮮血汩汩往外流.......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嗎?上天為何如此對我?!不...我不能死.....’眼前逐漸模糊,身上被火挨著的肌膚被燒的黑如焦炭。
她扒著門口想呼喊,卻喊不出聲音...外麵漸漸靜了些,她的親娘到底是忘了她......
手忽的落下,暈過去前一秒她好似聞見了淡淡的薄荷香氣,觸碰到了一個略帶冰冷的懷抱。
再次睜眼,眼前一個俊逸的男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白清月先是攏了攏衣裳,才起身道:“多謝公子相救。此處是?”
男子眉頭緊皺,答非所問:“你不認識我?”
“這.....”她仔細辨認了一番,男子目若朗星,眉似穹宇,似妖似仙,俊美的很。
“當真不識。”她回道。
男子點點頭,上前抱起她。
白清月小臉一紅,手不自覺地環住了男子的脖頸。
“公子還是將我放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