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阮阮走到前艙的位置的時候,她才發現顧爾雅的眼圈明顯有哭過的痕跡,而雲落落則仍是一副雲淡風輕悠然自得的模樣。
她們倆一定發生過什麼爭執,蘇阮阮心裏沉了一塊石頭,說出口的話不免就諷刺了些,“雲小姐可是真悠閑。”
“阮阮。”看到蘇阮阮走近,顧爾雅便將她緊緊地拉了過來,就像在抓住一個依靠一般。
蘇阮阮了解像顧爾雅那樣出身的大小姐,是從小就學會了如何在外人麵前端莊得體的,可今日顧爾雅在雲落落麵前表現出來的畏懼,就仿佛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雲落落手上似的,太非同尋常了。
雲落落假裝沒聽出蘇阮阮話語中的諷刺,微笑轉移話題道,“你有想過你死後的事嗎?我的意思是說,今天你出海來撒你父親的骨灰,你有想過你死後你的骨灰會撒到哪兒嗎?”
“這種久遠的事要等到以後才能說清楚。”蘇阮阮反握住顧爾雅的手,示意她冷靜下來,自己則拉過椅子在她身旁神色自若地坐了下來,和雲落落正麵相對,兩人對視之中頗有劍拔弩張的氣勢。“難道你已經打算好了?”蘇阮阮若無其事地把問題拋回給雲落落。
“看你到船尾去撒骨灰的時候,我倒是有了那麼點想法,生命無常,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你今天就打算和我聊這個哲學問題?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雲小姐肯定是有備而來的,與其討論死不死,我倒更想關注活著的問題。”
雲落落舉起紅酒杯的手微頓,天空密集的雲層越來越多,大有烏雲壓頂的趨勢,片刻後,雲落落才輕笑出聲,“蘇阮阮,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機靈些,不過可惜了,要是沒有顧溫文,我還可以和你做朋友。”
“嗬,即便沒有顧溫文,我們也不可能做朋友,你對白素做的事,我還沒有給你算賬呢!”果然,蘇阮阮眼眸一暗,雲落落對她出手的目的是因為顧溫文,可顧溫文和自己的關係除了那紙婚姻算得上是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以外,他們倆實際上生活中並沒有特別相交的集合。
對她出手,利用白素是最好的方式,但是如果真的是為了顧溫文,那麼這個舉動就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假設如果她是雲落落,很喜歡顧溫文,那就斷斷不會采取去打壓顧溫文老婆的這個手段,一來惹人口舌多,二來顯得自己小肚雞腸。在她眼中,最好的方式還是讓顧溫文老婆暴露出她惡毒的一麵,對比自己的天真無邪,才會在顧溫文心目中留下最好的印象。
雲落落那麼聰明,不會想不到這一點。除非雲落落根本想的就不是得到顧溫文的心,而是別的什麼。
“蘇阮阮,其實一開始我是很欣賞你的,我承認你在設計上很有才華,也很有自己的想法,甚至在為人處世上麵,你也能看得很透,可是看得透不代表做事就通透,本質上來說你就跟爾雅一樣,做事太天真,也就很容易被人的片麵之詞所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