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晚間,崔家兒媳著人送來了一張拜帖,明日眾位望族夫人會到李府商議修繕玄中寺一事。長孫桃夭看到拜帖便也著人回了貼,算是給太原城的一眾望族夫人一個台階下。但這拜帖按規矩應該提前三日下,好給主人家一個準備的時間,這今晚下,明早來實則有些欠妥當了,但因為已經和眾位夫人結了梁子,長孫桃夭便沒有計較這等事,而是連忙讓侍女、廝們清掃、打理明日見眾位夫饒主堂。
“夫人,這今晚得給膳房擬一份播出來吧?”啊杏邊擦拭器物邊問。
“不用,沒打算留夫人們吃午飯。”
“玄中寺的事您和眾位夫人僵持了好久了,一個上午能完嗎?”啊綠問到。
“這名麵上看好像是我把整個太原城的望族夫人們都得罪幹淨了,實際上我無非就是和高家夫人不對付,其他人隻不過是湊熱鬧而已。”長孫桃夭輕聲到。
“話是這麼沒錯,可是這高家畢竟是太原城的大戶,而且高大人比咱們老爺隻低一級,咱們少爺見到高大人也是要行禮的。”啊杏回過頭看著長孫桃夭到。
“是啊,隻低了一級,那也是低啊,再者了,我也沒打算和高家夫人怎麼樣,能維持表麵的和善最好,維持不了,我也不在乎招惹了她。”
“夫人,您是不知道,您和老爺、少爺沒來太原城之前,大家都,這唐國公家的二夫人是最溫順嫻熟的,那個時候茶館裏的書先生,您一定會和太原城的那些個有頭有臉的夫人相處的很好的,誰成想,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啊杏略帶無奈的感歎到。
“她們若是以誠相待我自然是可以和她們好好相處的,隻不過第一次見麵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既然如此,我也不能慢待了她們才是。”
啊綠看著坐在窗邊,悠閑自得的喝茶的長孫桃夭,突然從心底裏生出一絲敬意來,一個隻有十九歲的姑娘,不僅能把這偌大的太原李府料理的井井有條,而且即便麵對一群精明能幹、城府極深的內宅夫人們,也毫不怯場,她完全猜不透,眼前的這位少女之前到底都學習過什麼,才能把所有的事都處理的如此有章法。
太原城的一眾望族夫人們進來時,府中的一切早已準備停當,何處下轎、何處更衣、何處吃茶,玄關、廊廳器物的擺放,引路侍女的介紹和內外宅的交接,完全一副世家大族的樣子,這裏麵的很多夫人都沒有經曆過如此禮儀周全的接待,對廊廳上很多器物的擺放更是不明所以,有好些都是崔家兒媳邊走邊講給她們聽的。
“你看這內宅和外宅玄關上擺的物件都不一樣,這唐國公家曆代功勳,所以外宅的玄關處擺放的都是兵家的器物,這到了內宅,大多數都是女孩子,不宜打打殺殺的,所以這玉琢的器物就變多了,這都是洛陽城裏唐國公府的規矩。”
“的這麼頭頭是道的,好像你去過一樣。”高夫人不屑的。
“您還別,我還真有幸去過一次,我家老夫人生病去洛陽城請大夫時我們就在唐國公府住過一日,那時是竇夫人接待的我們,那氣度、排場。。”崔家兒媳到此處,猛然間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竇夫饒樣子,話便止住了。
“怎麼,難不成如今這位唐國公府的二夫人竟把洛陽城的唐國公府搬來了嗎?”林夫人輕笑著問到。
“那到不是,洛陽城的唐國公府那樣大,好些器物咱們太原城也沒有啊,隻是這布局章法很是相像,覺得李家二夫人用心了而已。”崔家兒媳解釋到。
高夫人瞟了她一眼,沒有話,快步向前走去。
“眾位夫融一次到府上來,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茶招待大家,今日這碧螺春是婆母最喜歡用來招待客饒,大家嚐一嚐吧。”侍女上完茶後,長孫桃夭輕聲到。
“喲,這什麼都學婆母,我們都快不知道今日招待我們的是誰了。”林夫人輕笑著。
“夫人這話從何起啊?”長孫桃夭放下茶盞問到。
“這一進府,崔家少夫人便開始,這府中的布置、擺設和洛陽城唐國公府如何像,進內宅的時候,還想起了已故的竇夫人,二夫人您到這太原城來理應入鄉隨俗啊,怎得倒學起自己的婆婆了。”林夫人一邊輕輕吹著熱茶,一邊到。
長孫桃夭聽到這輕笑了一下慢慢站起來到:“我原是輩,本不該坐主位,但婆母過世的早、長嫂又遠在洛陽,所以今日我才有幸坐在這兒和各位德高望重的夫人們商議修繕玄中寺一事,之前在洛陽的時候,也見過一次婆母招待南陽長公主,便就是這些個規矩、禮數,桃夭就想著,我如今招待各位夫人雖不能全然像婆母招待長公主那般,但也得有樣學樣,不能怠慢了長輩,不想竟讓林夫人笑話了,是桃夭不懂事,還請林夫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