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後,木真趕到了澱烈。
“啊爹,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李顯在聽說木真被搶親之後,就一門心思想要去綠西把人搶回來,看到木真來,他以為自己的啊爹會同自己一樣,不遺餘力的支持木真,但他沒想到,李義反對木真去綠西搶人的想法。
“顯兒,即便我叫上所有在外做生意的澱烈戰士,木真在去橙吉叫上他的舅父和橙吉全部的戰士,這一戰我們也不可能贏的,漆白是漆雲的兒子,更何況如今他搶的是木真的新婚妻子,當年,漆雲的未婚妻就是被木真的啊爹從橙吉搶走的,如今他算是為父複仇,這一戰,我們沒有勝算。”李義看著一言不發的木真說道。
“啊爹,當年木伯伯搶親的時候,柯伯母還沒有嫁給漆雲,隻是定了婚,如今,木真已經娶了薛姑娘了,兩個人是真正的夫妻了。”李顯辯解道。
“在你木伯伯搶親之前,草原上但凡定了婚的男女都是不在搶親之列的。”李義說這句話時,著意看向了木真,又接著說道:“在更早、更早之前,草原上甚至沒有搶親這一說法,無非是後來有人看上了某家姑娘,姑娘不想嫁,明搶罷了,但無奈對方力量強大,把這解釋成風俗,才延續至今,就像木真的啊爹,也是自他之後,草原上才開始可以搶已定親的姑娘,規則都是強者製定的。”
李義最後的這句話,成功讓木真抬起了頭,他看著木真的眼睛繼續說道:“即便你偷襲,把孛兒搶回來了,你守的住嗎?”
李顯此時看向了麵色凝重的木真,又看了看自己的啊爹,他懂啊爹的意思,木真更懂。
“顯而易見,薛孛兒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且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她需要強者的保護,而木真,你問問你自己,你是強者嗎?在這片草原上,你配擁有最美麗的姑娘嗎?”李義的問題徹底戳痛了木真那深埋心底的自尊心,他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但李義的話,卻沒有因為他的憤怒而停下來,“誰都喜歡貌美如花的姑娘,可這是弱肉強食的草原,普通的牧民,是沒辦法擁有草原上最美的姑娘的。”
木真青筋暴跳的拳頭在幾乎要斷裂的木桌上滲出絲絲血跡,李顯很是心疼,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啊爹。
“木真,你啊爹是強者,所以他可以搶走你啊娘,生下你和木合,讓你們過上幸福平靜的日子,即便這期間,綠西的漆雲一直想把你啊娘搶回去,頻繁發動戰爭,但都沒有如願,你想想,你啊爹走後你同你啊娘和弟弟的生活,你就該明白,你要的幸福生活和美麗的姑娘,通過日複一日的放馬牧羊是得不到的。”李義說完,想氈房外走去,他還有無數生意等著他,麵對木真如今的遭遇,在他看到薛孛兒時就已經想到了,在這片弱肉強食的草原上,美麗的姑娘不屬於弱者。
“叔父!”木真突然抬頭叫住了李義,眼睛裏布滿憤怒的紅血絲,他已經五天五夜沒有合眼了,而現在李義給他的答複,很顯然不是他想要的,他一字一句的問道:“我該怎麼做,才能成為草原的強者?”
李義看著眼前極力克製憤怒的木真,像看到了許久未見的老友般說道:“你啊爹教過你。”說完,轉身就走了。
這是李顯第一次看到如此憤怒的木真,他和木真賺到的第一筆錢被搶時,木真都沒有如此憤怒過,他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木真會做什麼,但他確實有些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