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琢離開後,我和霍淵說想回學校。
寒假結束,研究生的課程已經開始,雖然專業是美術,平時沒什麼事,但總好過天天待在家裏發黴。
霍淵坐沙發上沒回話,繼續看手中的文件。
我知道他的性子,每次辦公時,不喜歡被人打擾,索性杵著幹巴巴的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抬起頭,看向我,“回學校?”
“嗯。”我點頭。
霍淵輕飄飄的笑,招手讓我過去。
他把我按在腿上,幹淨的氣息拂過麵頰,“回去再勾搭個小白臉?”
“不會的。”我咬咬唇。
“不會?”他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怕了?”
是怕了。
帶著愧疚活下去,比死還要痛苦。
我可以任由自己墜入黑暗與地獄,但卻不能拉著那麼美好的人一起。
那是不對的。
霍淵見我沒說話,懶得再追究,他把我壓在沙發上,正要吻下來,結果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來電的人是孫姿。
她和霍淵最近打的火熱,被我爆出的黑料被清理幹淨後,孫姿又是各種歲月靜好。
網上雖然還有人議論,但吃瓜網民記性很差,一陣熱度後,誰也不關心後續如何。
隔著電話,我聽見孫姿嬌滴滴的嗔笑,聽見她喊他過去陪著。
霍淵始終麵無表情,等孫姿自顧自的說了大半天話,才低聲出口,“等下過去。”
我心中不是滋味,他不會拒絕孫姿,不會讓她成月成月的等。
為什麼。
明明她是小三的女兒,明明是我先認識的他,她什麼都有,還要把霍淵奪走,為什麼男人的愛這麼瞎這麼不講道理。
霍淵要走,他起身穿西裝。
情緒翻湧,百感交集,嫉妒不甘快要將我吞噬。
我不管不顧的衝上去抱他,懇求他道,“別走好嗎?別去見她好嗎?”
“沁兒,放手。”
“我不。”我大喊著搖頭,“陪陪我好嗎?我討厭她,我不要你去見她!”
上次我這麼任性,還是在三年前,後來他女人很多,我怕任性會惹惱他失去他,於是再也沒有過。
可現在,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不想,非常不想讓他去找孫姿。
霍淵歎了口氣,他拉開我的手,轉身看我,漆黑的眸子,猶如古井般濃稠。
他說,“沁兒,要乖。”隨後轉身就走。
我不死心,哽咽著大喊,“淵哥哥,我愛你!”
霍淵留了下來,大步走向我,他不由分說把我扛起來,直接進到臥室。
這是難以描述的一晚。
情深意濃,霍淵跟瘋了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讓我喊他淵哥哥。
淵哥哥這個稱呼,是剛在一起時我起的。
那會兒費盡心機的勾引他,不過是為了利用他給我報仇。
誰料到他今晚因此興致很高,全程溫柔無比。
我溺在他的柔情裏,迷迷糊糊的聽他似乎在問,“你說愛我是真的嗎?”
是真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愛上他,從此難以抽身。
哪怕後來他和別的女人鬼混,還是不想放手。
試著抗拒過,試著冷漠對待,最後終於明白,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我從不敢幻想擁有他。
他熠熠發光,宛如天神,我隻能把所有愛意,藏在心底,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當天晚上,他還是走了。
我睡醒一覺,房間沒有他,問了保姆才知道,早在一個小時前,他就匆忙離去。
他就那麼在乎孫姿嗎?
何必要這麼殘忍的提醒我,他和她才是真愛。
夠了。
真的夠了。
我捂住臉,哭了一晚上,隔天頂著浮腫的眼睛,麵無表情的去了學校。
學校裏麵日日如常,俊男靚女,到處洋溢著青春活躍的氣息。
但那些通通不屬於我。
不上課的時候,我把自己關在畫室,成天成天的待著。
帶我的導師是國內出名的大家,他很欣賞我,說我有繪畫的天賦,但就是作品太過沉重壓抑。
如果他了解我的過去,恐怕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就這麼過了兩個月,生活充實,我沒聯係霍淵,霍淵也沒來找我。
仿佛之前的交集,不過是黃粱一夢,如今又重新恢複了平行。
我時常在網上視奸所有和他有關的新聞,知道他和孫姿異常恩愛,知道他們一起逛街被狗仔拍到,知道孫姿陪他一起出席重要場合,知道在孫姿生日那天,他買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鋪滿舉辦宴會的所有角落。
除了嫉妒,我還能做什麼?
他記得孫姿的生日,卻獨獨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從早上起來,我不停的看手機。
什麼都沒有,甚至一條信息都沒有。
他忘了,忘得徹徹底底,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