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菲菲想潑熱水,並不是怒閔文康不爭,隻是覺得他們兩個在這裏天秀,活該挨潑。
兩個人的想法都有病。
然而方芳並不覺得閔文康的認錯態度是好的,即便他已經低頭了,方芳還是用力把他推開了,再一次把花往他的身上重重甩了一把,隨即轉身走掉了。
方芳自始至終都隻是拿花,打了閔文康,卻沒有放棄那一大捧花,走的時候還死死地抱在懷裏。哪怕那花已經不太好看了。
方芳要的就是這種形式上的浪漫,而閔文康……起碼在相處的這幾年裏,是從來都沒有給過她的。
閔文康認為,在這種事情上花錢的男人,都是神經病。花,早晚會凋謝的。並且花那麼貴,還不如一起吃個飯,看個電影,出去玩玩什麼的。
再說了,女人還沒有娶到手,花這些錢真是白冤枉。有這些錢不如買包煙,吃個烤串呢。
如果女人娶到了手,那這些錢,豈不是更白花。
方芳覺得搞笑。就她這條件,又不是遇不到別的男人,她傻的麼,非要在閔文康這一棵樹上吊死。
閔菲菲站在馬紮上,探著脖子看著方芳遠去的身影,心裏比閔文康還要遺憾——她這剛看得上癮呢,好戲就沒有了,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讓人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而心裏真正應該空落落的閔文康,猛然間回頭看了門一眼。
閔菲菲反應快,早就蹲下了身子,藏在了門口,憋住了氣。
因為閔文康太高,所以他剛剛的時候,感覺似乎是有一道視線的,可因為在和方芳生氣,就沒怎麼在意。
現在隻覺得旁邊的視線感不減,可是扭頭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氣得抬手,在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憤恨地轉身也走掉了。他這次沒去追方芳。
閔菲菲蹲在馬紮上,馬紮是那種繩子編織出來的,是偏柔軟的,本來就不如塑料平麵的穩當,她還幾乎是以蹲馬步的狀態蹲著的,閔文康突然的重重拍門,把她嚇了一跳,差點從馬紮上摔下去。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閔菲菲急忙再次搬著小馬紮,跑到了她的房間裏。站在馬紮上,撩開了一點點窗簾,從縫隙裏已經下樓的方芳。
方芳在下樓的過程中,已經重新整理好了花。此刻她扭著腰肢走著從電視上學來的,並不標準還有點別扭的模特步,捧著好大一束花,抬頭挺胸的走在廠區的宿舍裏,活脫脫一隻驕傲的天鵝,目不斜視的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配不上她。
沒一會兒閔文康就也下了樓。他個頭高,步伐大,而方芳驕傲的步伐沒有那麼快,閔文康幾步就追上了她。
閔文康看都沒有看方芳一眼,徑直的超過了她。
方芳同樣沒有看閔文康一眼,依舊捧著花慢悠悠地走著。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雨中,雨勢不大不小,雨點卻挺密集的。沒一會兒方芳的頭發都貼在了頭皮上。
如果方芳是自己捧著大束月季走在路上的話,頗有一種女鬼巡街的既視感。就那種八十年代的劣質恐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