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熏了一個下午,晚上袁喜樂沒宣布王四川帶來的那個消息,我並不意外,知道這種事情總要花一些時間的。
在睡著之前,我在腦海裏把所有的順序理了一遍。我發現我已經慢慢接受了那個前提,那就是,我們真的回到了幾個月之前。
如果我按照王四川的計劃離開,那麼他們之後便會進入到洞穴裏,發生一連串的意外,而在這個時間,另一邊不知情的另一個我正在等待前往這裏的調令。
不過這一切也許不會這麼快就發生,我們進入到洞裏,看到地下河上“深山”的時候,飛機鏽得非常厲害,當時我以為飛機最起碼鏽了二十多年了,現在看來,那種腐朽速度應該是地下河的環境惡劣導致的。但即使這樣,我覺得也至少需要四個月時間,深山”才可能壞成那個樣子。
我們是在11月中旬進洞的,在洞裏待了差不多五個月,然後飛入了深淵,飛機墜毀後,如果要讓飛機在地下河裏腐爛成另一隊“我們”見到的樣子,那麼,我們至少飛回了十個月之前。
也就是,現在我們是在196年的夏,現在大概是7月。
那麼來之所以氣溫這麼高,不是因為暖冬,而是現在本身就是夏。
我們在這裏已經待了一個月左右,也就是,另一隊“我們”怎麼也要三個月以後才會來到這裏,假設袁喜樂早我們一個月進洞,那他們還需要在這裏待三個月才會進入那個洞裏。
三個月,他們在這裏幹什麼呢?單純是尋找嗎?我知道洞穴就在附近,但是它被很厚的落葉層覆蓋了,在這種林子裏找幾個被落葉覆蓋的洞是十分困難的,我記得之前打獵的時候,當時就在離它很近的地方都沒有找到那個洞口。
所以他們能不能很快找到那些洞口的確很難,但,三個月時間也太長了。
不那麼久,給我這麼多人,兩個月時間,就算一寸一寸去找也該找到了。
難道是,之後還有什麼事會發生?使得他們進洞推遲了?我想。
難道是因為下雨?推算下來,現在已經是雨季,下雨之後,這裏的地下河會暴漲,他們即使發現了洞穴也沒法下去。
對的,上遊的汛期結束之前,他們可能會一直等候,等到水位降下去再進行勘探。
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我在想,如果我完全阻止了他們呢?讓他們完全放棄那個計劃,比如,在他們離開之後,把那個洞口炸毀。
我可以把大壩裏的炮彈運出來,那麼他們也許不會死,但那很可能形成一係列的變化,我也許沒機會被調配進這個項目,我經曆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如此一來會有一個悖論,如果是這樣,我也和這件事情沒關係了,那我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也不可能去阻止他們。他們還是會按照原來的計劃進洞,然後遇難,而我會被調入該項目。
整個事情形成了一個矛盾之環,我沒法思考下去,也明白這不能輕易嚐試,否則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狀況。雖然我已經找到了一個理由讓自己妥協,但是每次想起袁喜樂會遭遇危險,我心裏還是很不舒服,我知道,我不可能真的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心中的糾結讓人難以入睡,我真希望老田是對的,這是一場瘋夢,我可以早點醒來,就算發現自己躺在那張病床上,也至少能讓我坦然。
半夢半醒地,做了無數的夢,內容都非常晦澀,讓人捉摸不準。
一直到了第二早上,聽到王四川在和人吵架才被吵醒。
爬起來一看,發現他是在和特派員吵,王四川罵得很難聽,顯然怒不可遏。
沒有人勸架,在那個年代隻有動手才能勸,不動手的話隻算是互相抨擊一下,其他人也不敢隨便幫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