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急紅了臉:“我也不是有意的,要送他去醫院他又不肯去,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們現在就送他去醫院。”
老人說:“去什麼醫院啊,我家裏一堆事呢。三子,兩千就兩千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不容易。”
光頭青年看看老人,猶豫下說道:“既然我爸拉彎子了,算你小子走運,兩千就兩千吧,給錢。”說著話張開手伸到江君的麵前。
江君已經看出了點門道。這幾人好像是一夥的,一敲一搭地在訛詐他。特麼算我倒黴,趕緊花錢消災:“我沒帶那麼多錢?”
光頭青年指著江君的褲子口袋說道:“你小子不老實,這口袋裏裝的是什麼?是草紙啊?沒那麼多錢可以,把這口袋裏草紙給我就行了。”
江君俯身看了一下褲子口袋,口袋表麵撐出厚厚一遝錢的痕跡。我暈,這幫人早盯上了我的口袋。江君無言以對,從口袋裏摸出錢來,點了兩千塊遞到老人手裏。
錢剛到手,老人敏捷地站了起來,跟光頭青年和其他幾人說說笑笑揚長而去。
這一幫強盜土匪,地痞流氓,以前光聽說碰瓷,今天總算見識了,流程巧妙,分工明確,表演逼真,躲無可躲,逃無可逃,可憐我出師不利,還未開業就賠進去兩千大洋。
江君無可奈何地推著三輪車回到銷售點,氣惱地跟老板說:“老板,這三輪車有毛病,我要換一輛。”
毛病?我賣了這麼長時間的三輪車,還第一次聽說它有毛病。老板疑惑地問:“什麼毛病?”
江君拍打著車把說:“這個方向老跑偏,不是向左就是向右,就不朝正路上跑,害我出門沒多遠就撞到一個老人,哦,我也不知道撞沒撞上,被人敲詐了兩千塊。”
老板並不奇怪,冷著臉問:“是不是一個老人和兩三個青年人?”
“對對對,就是他們。”
“小夥子,這幫人經常在市場一帶碰瓷,人家就靠這個吃飯,比我們賺得還多呢,今天算你倒黴。”老板說著話,一抬腳坐上三輪車,看著江君說:“你給我好好看著,這車到底有沒有毛病?”
老板踩動三輪車,在市場的狹窄小道上自如地穿梭起來,繞了一圈回來,衝著江君說道:“小夥子,你說說這車有什麼毛病?不會睡覺怪床歪,你不會騎車也不能朝我頭上賴啊。”
江君驚訝地說:“難不成這三輪車還認人欺生?”
老板笑道:“它人不認識,倒是十分欺生,小夥子,我告訴你,這騎三輪車是有一定技巧的。”
江君皺著眉頭說:“這騎三輪車還有技巧?”
“幹什麼沒有技巧?四個輪子的汽車還要考試拿駕照呢,甭說這三個輪子的了。人多的地方你給我推著走,閑的時候找一個人少的地方好好練練,練熟了再上路吧,省得真撞上人。”老板教訓著江君。
技巧?李文穎說賣衣服有技巧,這騎三輪車也有技巧,怎麼生意沒做到處都是技巧?還有什麼技巧我不懂的?江君連忙點頭,推著三輪車出了市場。
一路走著,江君上下左右打量著三輪車。這個結構簡單的鐵家夥,難道比兩個輪子的自行車和四個輪子的汽車還難?
江君一直推著三輪車回到四季花園,已經是汗流浹背,他停下來息了會兒,讓汗風幹。
不能讓伊人看到自己的狼狽相,越是困難的時候,越要充滿信心,這是給自己打氣,也是給伊人打氣。江君平靜了心態,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般進了家門。
柳伊人見江君回來,倒杯水遞給他,關心地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不會騎三輪車,推著走回來的。”江君沒有告訴柳伊人自己被人敲詐的事。賠的兩千塊錢等拿了工資慢慢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