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葉悠然把昨天泡在桶裏的一大紮鮮花搬到陽台,赤著腳坐在毯子上,哼著歡快的小曲一枝枝認真修剪,滿心的小雀躍。玫瑰的浪漫加上香水百合的優雅是她插花時非常喜歡的元素。完工以後,她拍了一張圖片,配文:“最動人的詩不在遠方,一直在你的心裏。”發到朋友圈,不一會兒就收到了幾十個讚和評論。她興致勃勃地在朋友圈謙虛著,分享著,交流著不亦樂乎。
一條帶著許珈名字的信息從通知欄裏闖入,她便滿心歡喜地終止了朋友圈的交流。點開信息,上麵寫道:“晚上七點/國賓酒店/不見不散“。
“幹嘛呀?”葉悠然回道。
“驚喜。”許珈回道。
“我不要驚喜,我想知道。”葉悠然調皮地回道。
“你已經猜到了。”
“我猜不到!”
“我要向你表白。”
讀完信息內容,葉悠然站起來轉了三圈,滿心歡喜,盛裝出席。
從許珈說要給她一個正式的表白儀式起,她就開始四處尋找最好看的禮服和鞋子,於是經過五天尋找,十天等待,定製的禮服和鞋子終於收到了,之後就開始了心動的期待。
她去小區旁邊的美容院做了全身SPA,做了跟禮服相襯的發型,還在那裏化了個精致的整妝,一切準備妥當,時間剛剛好。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似乎閃著藍寶石的光茫。,在美容師們眾星捧月般的嘖嘖稱讚聲中,她歡樂地跳了一小段華爾茲。
打車到國賓酒店的時候,有兩個迎賓小姐帶著她上了二樓,葉悠然看見二樓戶外餐廳的桌椅都收起來了,取而代之是的是布置得像個森林一樣的花園鬱鬱蔥蔥花團錦簇,一盞盞小夜燈掛在樹上星星點點。從門口延伸出一條滿布紅色玫瑰花瓣的花路,道路的盡頭有一個白色的大秋千,旁邊站著一個身穿禮服的人。
雖然有一刹那覺得那個人好像比許珈更高更壯,但會站在那裏的除了許珈還能有誰呢?也許是光線太暗產生的錯覺吧。葉悠然緩緩地沿著花路往前走,指尖觸碰著兩旁的鮮花,每踩一步都是幸福的芬芳。
越接近終點,葉悠然越確定等在秋千旁的人不是許珈,笑容隨著腳步的停止而疆在臉上,“董明非,怎麼是你!“
“葉小姐,喬姍小姐急性闌尾炎進了醫院,所以老板……“
比缺席更可惡的是找人替代,比沉默不語更讓人討厭地是讓人代為轉達,葉悠然無法接受許珈的安排。她猛地轉身就跑,高跟鞋每一次落地都是她心碎的聲音。
也許沒有人比我更狼狽了吧。跑累了,葉悠然坐在廣場的階梯上,閃著藍色亮光的高跟鞋被踢在一邊。我果然沒那麼重要吧?
本來月明星稀的夜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細雨。葉悠然將掌心向上伸出來,雨落在她的手上,涼涼的:“連你也要笑我嗎?還是可憐我?是可憐我吧?我也覺得自己好可憐,反正我是個誰都可以遺棄的人……”
越是這麼想著,越是淚雨滂沱。本來在廣場上或跳舞或散步的一對對一群群人,在雨開始落下的時候就已經慌亂地逃開了,隻剩下葉悠然一個人一邊擦淚,一邊伸手想抱住自己的那個孤苦伶仃的影子,但卻觸碰不了它。
過了一會兒,她覺得雨好像停了。她抬起頭一把大傘撐在她的頭上,然後看見一個會讓她瞬間情緒爆發的臉望著她微笑。她站起來把雨傘連同它的主人一起推開:“你來幹嘛!”
“我們說好不見不散的。”許珈重新把傘移過來。
“那為什麼我看到的是董明非,而不是你!”
“喬姍她……”
“喬姍喬姍喬姍,反正現在你的眼裏隻有喬姍!我就知道她比較我重要,誰都比我重要!”
“好啦,聽話。她是林老師的女兒,現在還是個病人,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好不好?”許珈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
當葉悠然正在猶豫要不要原諒他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她打開一看,是喬姍的示威短信。她緊緊地握住手機,雙手顫抖,眼含委屈的淚水望著許珈:“對,她是小天使,我是惡魔,她溫柔善良,我無理取鬧,那你去找她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