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補課的高三學生穿著藍白的校服踩著單車,三三兩兩有說有笑地從身邊的街道走過,臉上揚起青春的笑容。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但很感謝過去的自己一步一步變成了今天的自己。看著身邊那個會無緣無故看著自己傻笑的人,葉悠然覺得青春可追憶,但她並不想再走一遍那條路,因為她擔心會出現哪怕一點點的偏差也會讓他們彼此錯過。
“我請你喝奶茶。”葉悠然拉著許珈走進中學時代常去的那家奶茶店,那時候的珍珠奶茶有十幾種口味,巧克力味,草莓味,哈密瓜味,薄荷味……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擺設,還有熟悉的老板娘。
“老板娘,兩杯珍珠奶茶!”
“好嘞!”老板娘從忙碌中抬起頭來,“悠然!好久沒回來了吧?”
“你還記得我啊,我以為你忘記我了呢,所以都沒敢打招呼。”
“當年你最愛在我店裏一邊喝奶茶一邊寫作業了。每次隻要你一出現旁邊都會有一群擠著腦袋偷看的男生,嗬嗬,一晃眼間你長得越發水靈了。”
“謝謝老板娘。”
“老板娘,我的奶茶好了嗎?我們趕著上課呢!”見老板娘隻顧著說話,幾個著急高三學生,看了看時間催促道。
“好嘞,馬上,馬上好!悠然,你先坐會兒等我一下。”
“好。”葉悠然帶著許珈在她以前最喜歡的那個位置坐了下來,她果然是個念舊的人啊。
“來,你的兩杯原味珍珠奶茶,那時候,別人都喜歡搭配各種口味,放椰果條,放的奶茶,就你隻喝原味。”
“老板娘,你都還記得啊。現在還有十幾種口味嗎?”
“可不是,我就希望能為這一批又一批離開又回來的孩子保留著一點青春的味道!”老板娘笑著說。
兩個人聊了半天,許珈安靜地坐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他多想參與她的青春。他想象著他們像街上的學生一樣一起騎著單車嬉笑著走過一條一條老舊的街道,風溫柔地揚起帶著香氣的發絲,帶著甜滋滋的味道。雖然他沒有在這樣的環境裏生活過,但卻覺得這裏的一切讓他有一種踏實的熟悉感,仿佛他也曾將青春留在這裏。
從奶茶店出來,兩個人走向江濱公園,憑欄倚靠,靜靜地吹著江風,望著遠處采沙運沙的船隻來來往往地忙碌著……
“奶奶得癌症了,胃癌。”葉悠然低著頭,咬著嘴唇。抬著頭望著許珈的時候,在眼眶裏打轉了很久的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
許珈望著她,一遍遍為她拭去淚水:“會治好的。”
“奶奶說,奶奶說她不想這個歲數了還遭這份罪,她想體體麵麵地離開……可是我,可是我希望奶奶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我不要奶奶離開我……”
“你別急,別著急……”許珈緊緊地抱住她,“我們一起想辦法說服奶奶。”
“可是,可是……”
“相信我。市腫瘤醫院的院長跟我爸爸是故交,也是國際上的權威,我們請他看看。”
“真的會治嗎?”
許珈望著遠處沉思了一會兒,認真地說:“當然,我騙過你嗎?”
“萬一……”
“希望是最好的奇跡。”
葉悠然點點頭:“奶奶不知道我已經知道她生病的事,你也要假裝不知道,知道嗎?”
許珈點點頭:“嗯。”
“那,我們回去吧。”
“好。”
回到家,許珈從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許少爺化身苦力小許,摘菜,拖地,澆花樣樣來,哄得兩位奶奶樂嗬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