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哢噠,哢噠”有節奏地往前奔馳著,但葉悠然的心卻是完全沒有節奏地跳動著。
從上車以來,她就戴著耳機低著頭愣愣地摳手指頭,旁邊的阿姨觀察了她好久才開口問道:“小姑娘,你沒事吧?”
葉悠然緩緩抬起來,露出了一絲微笑:“謝謝阿姨,我沒事。”
阿姨點點頭。
葉悠然把頭轉向窗外,也不知道火車開出多遠了,由近及遠,滿目蒼涼。光禿禿的遠山盡是石頭,披著黃綠色的外衣,大概是小草或青苔吧。一陣秋風呼呼吹過,葉悠然不由地緊了緊衣領。沒過多久,一片微紅的楓樹林映入她的眼簾,她甚至還聞到了淡淡的香味和樹葉磨梭的沙沙聲。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仿佛見到媽媽穿著火紅色的裙子站在那群山之顛微笑著向她招手,風把她的群擺無限延伸,不知道哪裏是終點。她不自覺地把手伸了出去,卻被旁邊的阿姨給拉了回來。
“小姑娘 ,你別想不開啊。”阿姨壓低聲音焦急地說。
“謝謝阿姨關心,我沒事,外麵風景好美。”葉悠然心裏暖暖的。
她打量著車廂裏的人,有的在打牌,有的在打呼,有的在啃泡椒鳳爪,有的嗑瓜子……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做,每個人都在享受著自己的旅程……
出了火車站,一群摩的師傅圍了上來,帶著濃濃口音的普通話問她去哪,還有人甚至已經開始拿她的箱子了,她從未坐過摩的,看著他們心裏有些害怕,正在不知所措間,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悠然!”
這是個小站,人流比較小,循著聲音,她很快便找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澤愷師兄!”
溫澤愷快步走上來接過葉悠然的箱子,客氣地跟摩的師傅道謝。
“澤愷師兄,怎麼這麼巧啊。”
“我特意來找你的。”
“來找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雖然本來隻想一個人出來散散心,卻不曾想,她並沒有而計劃好的旅程被打斷卻懊惱反而因遇到熟悉的人而備覺安心。
溫澤愷笑笑,葉悠然也不再多問。
“上車吧。”
那是一台黑色越野車,跟許珈那台一樣,為了一盤辣椒炒肉隔著電波跟他嚷嚷的情景浮現在眼前,好輕輕地笑出了聲。
“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們……去哪?”葉悠然收回笑容。
“去你想去的地方。”
“那可是要翻山越嶺的,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葉悠然揚了揚眉毛。
“放心,有我在,絕對不用翻山越嶺。”
“嗯?”
溫澤愷但笑不語。
出了火車站沒多久,溫澤愷就開到一條寬闊而平整的泥路上,看泥土的顏色,像是新開鑿的道路。
“這條路可以直達水蔭村嗎?”葉悠然雖不敢相信,但還是滿懷期待。
“聰明。”
“怎麼會呢?”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路慢慢地由寬闊變得狹窄,本來的兩車道寬,現在隻剩一車道了,有些坡度有點高,彎度有點繞,但從這裏的地勢來看,設計者應該是盡力了。
“這麼小的路,萬一對麵有來車怎麼辦?”葉悠然問。
“他們隻是先打通路,讓拖拉機,驢車運貨。建好以後是兩車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