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佑側回身,有些抱歉地開口:“綿綿,當初這事是我做的不好,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我本來是想等爺爺緩過那段時間再跟你說的,隻是看到我周圍人對你的態度,便想著,或許給你自由對你也是一種解脫,隻是沒想到後麵發生了那麼多事是我掌控不了的,綿綿……”
身邊男人說的什麼,夏綿綿已完全聽不見了。
他剛剛說什麼,說之前給的離婚證是假的。
隻是一個證件,網上並沒有數據,也就是說,它不具備法律效果,她們還處於婚姻狀態。
“綿綿,綿綿,你……”
看著夏綿綿無聲的沉默,傅天佑心裏驚慌。
有時候沉默比斥責更讓人害怕。
夏綿綿緩緩抬起頭,便看到麵前一張放大的臉,幽深的眸中映出自己瘦小的臉頰。
她同傅天佑,突然結婚,再突然離婚。
除了結婚的事情是她同意外,後麵的離婚,再到現在他說的假離婚,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當聽到這個消息後,本來是應該高興的。
她同傅天佑還是夫妻,還是一家人。
可是,這種聽起來的好事,卻讓夏綿綿感到恐怖。
之前對這個男人的擔憂,對他的感激,此時卻被深深的憤怒替代。
“綿綿,你生氣了?”傅天佑那平時不可一世的臉,此時卻被恐懼替代。
夏綿綿深吸兩口氣,盯著他,唇邊擠出一絲笑容,卻讓傅天佑看得有些心驚。
“傅天佑,你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你……”傅天佑小心地看著她,很是不解。
她們還是夫妻,這樣便不用再分開,他可以將以前錯過的彌補過來。
麵對著傅天佑的疑惑,夏綿綿輕笑:“我怎麼,我是不是要感動的痛哭流涕,這樣才能對得起你的煞費苦心?傅天佑,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完全被你一個牽著鼻子走?還是你以為是個女人都要追著你?你的一招手,別人便要屁顛顛地跑過去?”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傅天佑幽深的眸子有一絲慌亂,可是說出的話卻是連他自己也想不到的生硬:“夏綿綿,你別這樣,我這也是為了我們倆個好,之前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
夏綿綿低聲冷笑:“章是真的,還是出於民政局工作人員之手,你現在說是假的?是不是要我跟你過了一段之後,再告訴我,證是真的?我們還是離婚狀態?真是可笑,就因為你沒讓錄入網絡,這就是假的嗎?傅大公子,你本事大,你玩得起,我夏綿綿跟你玩不起!”
夏綿綿平靜開口,便伸手拉車:“今天感謝你的及時相救!”
在身子邁出車門時,傅天佑想叫,卻最終沒有出聲相攔。
直到夏綿綿的身子走遠,他才重重將拳頭砸在方向盤上。
午夜的寒風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
夏綿綿忍不住伸手將領子豎起,借著朦朧的小區路燈,快速向自家樓房走去。
她所住的高層與這個別墅區隔著一百米左右,幾分鍾便可以到。
夏綿綿加快了步伐。
隻是在快轉彎時,便看到朦朧的燈光下站著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
夏綿綿放慢腳步,一雙眸不經意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去。當看到圍巾下那張臉時,夏綿綿一時間怔住。
她怎麼在這裏?
為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文靜。
她記得自己一個月前離開鄭城時,韓文靜已有身孕,可現在算算也有三四個月了吧,在這個女人身上卻是孕味十足。
韓文靜一把攔住夏綿綿的去路,盯著她,咄咄逼人問道:“還說你不跟我搶天佑哥哥,你跟著他去了京都,這剛一回來便追到他家,為什麼?這世上那麼多男人,為什麼你要跟我搶?”
此時的韓文靜每一句話,都顯得歇斯底裏,那張原本還帶著一些嬰兒肥的小臉,此時卻隻剩下幹巴巴的尖下巴。
越來越像蘇晴的狐狸臉了。
如果不是那鼓起來的顯眼大肚子,很難將她同一個孕婦聯係到一塊。
麵對著這樣的韓文靜,夏綿綿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隻有二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可憐。
想必這一個月來,她的日子並不好過。
也是,傅天佑都下落不明,她也不過是被扔在別墅罷了。
再加上蘇晴不在身邊,韓江也對她無暇顧及,可不就是她一個人在折騰嗎?
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樣費盡心思地想入傅家,不惜歪曲事實,真把別人都當傻子了。
她並不想與她多做解釋,淡淡道:“天這麼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並沒有義務將她送回家,她不是濫好人,不會平白無故濫發同情人。
而且還是一個無所不用其用地專門害她的人,夏綿綿不傻。
夏綿綿向她身側走去,韓文靜伸出手來相攔,夏綿綿急忙身子往後撤回,她是一個孕婦,她不希望因為自己對她的身體有任何的刺激,那樣的後果她承擔不起,也不想平白無故惹一身騷。
隻是她沒想到的時,原本急著攔她的韓文靜卻突然放下本來撐開的雙手,一雙眸子深情地望著她的身後,驚喜地叫著:“天佑哥哥!”
夏綿綿轉身,便看到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男人,正是剛剛送她回來的傅天佑。
此時的他雙手插兜,正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前的情景。
韓文靜看到朝思暮想的傅天佑出現在麵前,淚花點點,如泣如訴地叫喚:“天佑哥哥,你終於來看我了,我等你等的好辛苦,你看,我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說著便要伸手拉傅天佑,似乎想讓他體會做父親的快樂。
傅天佑及時躲開了她的手,韓文靜沒能得逞,便將自己的手撫摸在肚皮之上,楚楚可憐道:“天佑哥哥,我們的兒子在踢我呢,難道你不來看看嗎?”
韓文靜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傅天佑,完全一副受氣小媳婦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