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被她的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頓了一瞬又怒聲質問,“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麼!你還想狡辯?”
於曦沒有回答,然而江淮卻好似聽懂了她笑聲中的譏諷,她在笑自己,也在笑這個家,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這樣冷漠的於曦,讓他心痛。
像是最後確認一遍,江淮低沉壓抑的聲音響起,“於曦,你剛才說的是認真的麼?”
於曦別過頭,將視線落在江淮的身上,看著曾經無比熟悉的臉,那撫摸過無數遍的眉眼,胸腔中那顆炙熱滾燙的心灼傷了自己,又驟然變得冰冷,最後她隻能無力地勾出一個淺笑。
江淮看著那個刺痛他的雙眼的笑容,點了點頭,苦澀開口。
“媽,你安排吧,那個女人,我會去見的。”
不隻是餘華,於慶輝也是愣在了門口,眼裏全是驚訝,他們做了那麼久的工作都沒用,然而於曦隻是說了幾句話,就讓他輕而易舉的改變了主意,思及此,於慶輝驚訝之餘,有些神色複雜的看向於曦。
餘華才沒想那麼多,她隻知道江淮終於同意和那個女生見麵,就是同意了自己的安排,終於不再受於曦的蠱惑。
想到這些她的心情驟然轉好,激動的點頭,“這就對了,江淮,聽媽媽的沒有錯,那個孩子你一定會喜歡的。”
於曦依舊淡笑的看著他,像是早就知道他會做下這個決定,而江淮,此刻完全沒有心情再待下去,更沒有任何心情聽他媽再說什麼,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於曦,留了句還有事,便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了。
餘華此刻完全顧不上於曦了,連忙跟在江淮身後走出去,不停的對著他囑咐著什麼。
於曦沒有回頭看江淮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好累,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結果麼,江淮不會再來糾纏自己了,現在終於成功了,不是應該開心麼……
然而心裏的空洞卻在這一刻無限放大,痛過了極點也就察覺不到痛感了,隻剩下無邊的蕭瑟和空曠。
“行了,過來繼續吃飯吧。”於慶輝無波無瀾的聲音傳了過來,於曦漠然的轉過頭看向於慶輝轉身向餐廳走的背影,眸子裏盡是冰冷。
走出江淮的房間,她走向餐廳,卻沒有入座,隻是站在一旁淡聲開口,“我還有事,就不吃了,你們慢慢吃,我走了。”
今天江淮終於鬆了口要去見見那個女生,餘華此刻心情好的不得了,聞言也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自顧自的吃著飯。
於慶輝卻皺起眉頭,不悅的粗聲說道,“這飯都沒吃完呢,走什麼,坐下。”
於曦已經失去了耐心,心情也已經差到了極點,聞言她冷笑出聲,帶著濃濃的嘲諷,“嗬……算了吧,何必呢,你也不想看見我,我也不想見到你們,這頓飯吃的不難受麼?”
“胡鬧,說的那是什麼話!”於慶輝猛地將筷子拍在餐桌上,怒氣被於曦惹得又要拱上來。
於曦卻不再隱忍,嘴角的譏諷更盛,“怎麼,我說的不對麼?你千方百計的找我來,甚至連我媽這個籌碼都用上了,不就是讓我勸勸你眼中的好兒子麼?現在怎樣,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還要不依不饒麼?”
於慶輝陰沉著一張臉,沉聲開口,“把你的工作辭了。”
“什麼?辭工作?”於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滿臉疑惑的反問他。
於慶輝掃了於曦一眼,不悅的神情一目了然,“把你現在夜總會的工作辭了,別再去夜總會上班了。”
“哈……”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於曦兀自笑了起來,片刻後才止了笑,一臉無辜的問他,“我辭了工作,誰來養我?誰來養我那個可憐的躺在病床上的媽媽?你麼?”
被於曦問得一噎,於慶輝眉頭緊皺,沉吟片刻才又緩緩開口,“辭了夜總會的工作還可以找別的,什麼工作不能做,幹幹淨淨的那麼多,你幹嘛偏偏要去夜總會,一個姑娘家,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覺得丟臉,你讓我的麵子往哪擱!”
於曦依舊是笑著聽完他的話,隻是眸子裏的冷意越來越深,仿佛是淬了千年的寒冰一般,冰冷的視線直直的射向於慶輝,眉眼間的嘲諷更盛,“嗬……差一點我就以為你還真的是關心我呢,原來不過如此……你的麵子?”
“你也真是自我感覺太過良好了,丟了你的臉?你不會以為你還能以我的父親的身份自居吧?實話告訴你,現在在我的世界裏,你,早就不是我的父親了。”
於曦越說聲音越冷,嘴角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見,唇被她緊緊的抿成一條線。
“你!”於慶輝氣的雙眼通紅,瞪大了看著於曦,然而於曦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冷聲說下去。
“你見過有哪個父親會用自己病重的前妻威脅自己的女兒的?逼走了自己的妻子,和小三恩恩愛愛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還無恥的害得自己的妻子病重不起,有這樣的父親,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哦,對了,你用母親威脅我,我來了這裏,你卻一句都不提她的事,她住院這麼久,你有看過她一次麼?你知道她現在有多痛苦麼?你有真正的內疚過一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