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溪盯了對麵有一會兒,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原來你男朋友的反應,要比普通人慢上一拍。”
季桃端著牛奶的手僵在半空,愣愣的,過了一會兒,咬住吸管,妄圖一口氣把牛奶全喝光。
“別聽他亂說。”半途中,那隻漂亮修長的手伸了過來,二話不說奪走她的牛奶。
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一時間,視線堪稱密集。
林願恍若無事,端正抿著吸管,將剩下的牛奶一口喝完。
“嘖~”盛溪悠悠問,“間接接吻,很刺激吧?”
林願沒搭理他,分了一些自己的吃食到季桃餐盤裏,溫聲囑咐:“快吃,要上課了。”
季桃臉紅紅地埋下腦袋。
其實她想回答,有點刺激。
看到林願的唇,和她的唇痕重合,不帶猶豫,咽牛奶時,鋒利的喉結不住滾動。
怎麼能不刺激?
回家後,季桃開始準備禮物。
晚自習期間,通過和路遊月在微信聊天,她了解到他們班的人沒再對她冷嘲熱諷。
一開始以為是交了朋友的緣故,後來和路遊月仔細分析,才得出了結論。
大概是林願在廣播室,對那個男生說了什麼威脅的話,就如同他在校門口對嚴一澤那樣。
他像是能夠洞察人的內心,遇到任何事情,隻用最有效又快速的方法解決。
充分值得嘉獎。
季桃拆了很多盒巧克力,保留了其中一盒的愛心包裝,將不同口味的巧克力放進包裝盒裏,又找來包裝紙和彩帶,耐心仔細地包了一圈。
成果出來,季桃很滿意,拍了張照留念。
第二天,她和林願說了不用來接。
季家有專職的司機,之前兩天,不過是兩人剛踏入戀愛期,於是就多了那麼點浪漫。
季桃抱著愛心禮盒,透過車窗看街道一側的風景,嘴角很輕易地上揚。
林願在校門口看見了季家的車,低調不顯張揚,連車牌號看去都平平無奇。
隻有極少數人知道,不顯山漏水,是季家曆來的家訓。
算起來的話,季桃是當之無愧的富二代,不摻任何水分,至少在盛裏市,想橫哪隻腳走路都沒問題。
隻說周邊,盛裏市開盤不久的雲上居,便是由季家一手開發,而明華私立高中,季家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股份。
季家原本靠房地產發家,後來逐漸滲透各行各業,市場再隨著需求,甚至發展延伸到了海外。
這已經是季桃爺爺那輩的事。
所以季桃這種人,注定和人有距離。
刹車被捏住,左腳隨意踢開腳撐,林願從前籃拿出書包挎在右肩,又掏出了鎖。
車窗緩緩開啟,季桃睜眼巡視一圈,恰好在最後望見他這裏。
車窗沒一秒開始閉合,再不見打開。她可能是從另一邊下了車。
林願鎖好單車,站直身子將要邁步的同時,見到了慌張逃進校園裏的身影。
他微怔,想到了昨天的牛奶。
或許繼偽善和嬌弱之後,又多出了矯情的毛病。
其實在很早之前,季桃就喜歡將自己吃過的、喝過的東西給他。
她偶爾,也會搶走他手裏的東西。
像是癖好,逐漸成了自然。
抱她,背她,牽她的手,吻她的臉頰。
又或者是任她擺布。
在那些角色扮演的遊戲裏,他們無一例外都做過。
初一那年的聖誕夜,她冒著台風來找他,給他帶來了很多零食,他們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故意調到男女親熱的鏡頭,再似有若無地碰他的手,直到他看她,她才坦白道:“我也想。”
他放下手中被硬塞的零食,空出手去抱她,氣息落在她的臉側,始終清淺又均勻。
她不滿意,讓他更進一步。
他猶豫半天,要落向她的唇時,她又莫名來了氣,一把推開他。
他被關在門外幾個小時,直到她氣消,他進屋,看到了翻天覆地的一切。
所有整潔的東西,都被打亂。將美好的東西變得不好,也是她從小以來的習慣。
十五歲生日那天,生日蛋糕上的蠟燭飄忽,他在閉眼許願時,察覺到了眼睫處的輕吻。
他拉住她,問她是不是喜歡他。
蠟燭被她一口吹滅,所有蛋糕覆在臉上,那麼突如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