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禦林軍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出這是魚籽要他們幫忙在一旁看著,萬一有什麼好作證的意思。
這位慧夫人還真是謹慎的很,連在自己家發生的事都這麼小心。
幾個禦林軍對視一眼,都點點頭,不約而同地向魚籽保證。
“咱們去看看。”魚籽揮揮手,兩個禦林軍跟上一起往內院去。
上房裏一片狼藉,血汙混合著破碎的瓷器片,倒塌的花架桌椅等,還有諸如紙張衣服等等的東西,從房裏一直蔓延到房外。
慕容瑢倒在血汙裏抽搐著,旁邊的可心手裏握著根長而尖利的金簪,簪子上正一滴滴地往下滴答著血水。
楊氏一過來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當場崩潰。
她就跟個母豹子一樣,嗷地一嗓子,竄進房裏一把將可心摔倒地上,連聲喊著把可心抓起來,一麵又罵小賤人將她兒子怎麼了,一麵又去試探慕容瑢是死是活。
慕容瑢還沒死,隻是被可心的金簪紮中了心口,也隻剩了一口氣了。
楊氏心疼的險些昏過去,她大聲哭喊著叫仆人快去請大夫來,剛跑去一個人,她又喊還是快去宮裏請太醫,快去尚書府報信,讓那府裏的老太爺拿帖子去宮裏請禦醫……下麵的仆人被她支使的團團轉,剛答應了這個又要應承那個,亂的不可開交。
“夫人,咱們要過去幫忙嗎?”魚籽幾人遠遠地站在一旁看著這團亂,紉針問。
墨微瞟她一眼:“我怎麼發覺你今天特別的祥和慈悲啊?”
紉針噘嘴:“你看他們那麼折騰,都把這家給折騰成什麼樣了?咱們上去幫個忙,趕緊讓他們滾蛋了好收拾。”
“我說呢,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墨微險些笑出來。
她還以為紉針是因為心軟同情,原來這丫頭隻是心疼侯府被楊氏等人給弄亂了,想讓他們趕緊滾蛋。
“其實咱們這會上去根本就幫不了忙。”魚籽看了會,說。
“我覺得可以把可心先救出來。”墨微看著被楊氏瘋狂抓撓著的可心說,“再讓她在那裏,她會被大夫人給弄死的。”
的確,楊氏現在就跟瘋了一樣,對可心又抓又咬,而可心卻跟木頭一樣,麵色蒼白雙眼發直,對於楊氏的傷害既不反抗也不躲避。
這樣的可心讓魚籽詫異:“可心她怎麼了?你們看,她怎麼好像有些心如死灰的樣子?”
她這話剛落音,突然就聽見可心尖利地大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楊氏究竟說了些什麼,讓她突然如此。
“哈哈,我是賤人我是該死,大夫人你呢?”可心指著地上的慕容瑢,滿臉的獰戾:“他呢?你們就不該死就不是賤人嗎?你們一樣是,你們母子都是都該死!”
她忽然張口,對著楊氏的胳膊就是一口!
“啊!”楊氏慘叫。她沒想到可心在這麼多人的包圍下還敢咬她!
“給我打,打她,往死裏打!”氣急敗壞的楊氏一巴掌甩在可心臉上,兜頭蓋臉地一頓揍。
看這團亂,魚籽實在忍不住了,“住手!兩位軍爺,麻煩上去把人給弄開帶走吧!”
原本樂的看戲的兩名禦林軍聽了這話,雖然不是很願意,但也不能不給戰威侯麵子,吆喝一聲,走了過去將瘋子一樣的楊氏拉開。
楊氏發髻散亂,雙眼通紅指著可心還在喊著:“把這賤人抓起來砍了!淩遲,剝了她的皮……我的瑢兒啊!嗚嗚……”
禦林軍不耐煩,嗆地一聲拔刀出鞘,喝道:“閉嘴!”
還是男人混合著鋼刀的聲音夠有威勢,楊氏等人瞬間被驚醒過來,愣愣地看著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禦林軍。
“你們怎麼進來的?誰許你們進來了?這裏是內院,趕快出去!”楊氏端起身份,滿臉惱怒地嗬叱道。
禦林軍哪裏把她放在眼裏,對她的做派更是嗤鼻嘲笑:“還在擺尚書府大小姐的架子呐?該醒醒了,你娘家已經倒了!”
娘家已經倒了……這話就像驚雷掣電,轟然炸在楊氏耳中,也炸在一幫仆人的腦子裏!
可心在這時卻再次大笑起來——“哈哈,尚書府完了!哈哈,你娘家完了!你們都完了,再也不能欺負我了!哈哈!”
她忽然一眼看見了魚籽,驀然一呆,隨即又笑了起來,隻不過這次卻是苦澀的自嘲。
“夫人您終於還是回來了,老天終於還是清楚的。假的就是假的,怎麼可能光靠著一張皮就變成另一個人呢?是我蠢啊!”
她忽然對魚籽大聲喊:“夫人,楊氏讓我假冒夫人您,意圖用自己的兒子慕容瑢來冒充侯爺,她想要刺殺侯爺霸占侯府。夫人您要小心她,要告訴侯爺小心她!”
眾人正在詫異可心忽然說出這話,就見她忽然一低頭,對著牆壁猛撞了過去——“侯爺,我欠你的,來世再還了!對不起……”
“砰!”殷紅的血順著可心的額頭滑落,她軟軟地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