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讓眾大臣驚疑不定,大家還以為是靖安侯說錯了話,讓皇帝不高興了,心中不由暗自驚悚:皇上有了兒子,怎麼倒變的不講理了呢?
靖安侯更是大喊冤枉。
慶雲皇帝冷笑一聲:“冤枉?你也配喊冤枉這兩個字!朕幼年遭端王下毒,定國公和蕭太師為了救朕請來金針度為朕驅毒。好不容易治好了,可你那好女兒竟然又給朕下了毒,還是絕嗣之毒!
你說,你還有什麼臉麵理由喊冤枉?嗯?!”說的氣憤,慶雲皇帝重重一拍龍案,憤然站起,指著靖安侯的臉厲聲責問。
靖安侯傻眼——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女兒會做這種事情,簡直都不敢相信。
如此自絕後路的事,真的是他女兒淑妃幹的嗎?這,她難道是傻了不成?
“不,皇上,臣相信淑妃娘娘定是被人陷害的!淑妃娘娘在家時性情溫淑端莊,怎麼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臣不信!定是遭人陷害了,求皇上明察!”
掙脫執金吾,靖安侯爬在地上連連磕頭,那方磚被他磕的咚咚作響。
“陷害?淑妃自己都承認了你說是陷害?誰陷害她?難道是朕陷害她嗎?”慶雲皇帝怒喝。
靖安侯磕頭:“臣不敢!但臣知道後宮之中爭寵曆來有之,這本不稀罕,可是這陷害之人手段太毒,竟然以絕皇上子嗣來做文章,這個臣不服。”
“那你說陷害淑妃的會是誰?”慶雲皇帝看著靖安侯,冷冷地問。
都到這時候了這個老匹夫還不肯承認,當他真的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嗎?
想著之前淑妃親口說的話,慶雲皇帝心中冷哼:抱養靖安侯府的孩子來當皇子養……嗬嗬,靖安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靖安侯磕頭道:“臣雖不敢妄言,但臣心中明白陷害的人是誰。皇上,淑妃在皇上還是太子時進的宮,這麼多年下來皇上還不清楚她的品性為人嗎?雲妃謀逆處死後,這後宮本來就是淑妃頭一位,自然是礙著某些人的路了。”
他抬頭看了眼慶雲皇帝,又拿眼去瞟隱在簾子後麵的柔妃,語帶雙關地說:“扳倒淑妃娘娘,能得到最大好處的人是誰?求皇上聖明!”
“靖安侯,你這話是暗指柔妃,朕的未來皇後嗎?”慶雲皇帝勃然大怒。
如果靖安侯說別的人,比如薑貴嬪徐良人她們,他都不會這麼生氣。但對方偏偏說的是柔妃!
先不說柔妃是薛慰娘的妹子,單就她為了自己父子做了這麼多的事,慶雲皇帝也不願別人去侮辱柔妃。
靖安侯猛磕頭,隻是喊著皇上聖明,其他話卻不再講了。
慶雲皇帝惱火,他一拍桌子就想叫人去玥華宮將淑妃押來跟靖安侯當麵,柔妃在簾子後輕咳了一聲。
荊朝華和秦氏兄弟對看一眼,秦芳洲出班勸說:“皇上,如今正逢天家血脈團聚,正是大喜之時,隻該盡快將皇子身份昭告天下,舉行太子冊封和冊立中宮等大事,其他可押後緩緩辦理。”
荊朝華立即附議,其他新提拔上來的大臣也紛紛啟奏附議,都勸說皇上該先舉辦冊立大典,早日讓太子和皇後名正言順。
這話深得皇帝歡心,卻讓靖安侯氣的半死,指著朝堂上的百官大罵阿諛逢迎,不伸張正理。
眾人被他罵的很氣憤,但也無法。
方少雲忽然走了過去,他站在靖安侯的身前,冷漠地看著對方:“靖安侯,你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你自己做的那些事當真能瞞過天下人的眼睛嗎?”
他伸手從袖子裏掏出一卷竹紙來,往靖安侯跟前一扔,“你是自己看呢還是讓人給你念出來?”
眾人好奇地看著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皇子,隻覺得這人有些熟悉。
靖安侯撿起那竹紙飛快地看了一眼後,立刻臉色大變,他死攥著那紙,哆嗦著嘴唇聲如蚊蠅一般地說:“這個,你怎麼會有?你倒底是誰?”
“我麼,現在自然是大魏朝的皇子,不久以後的太子。而在這之前的我,則是……”他彎了腰湊近靖安侯,嘴唇動了動,隻見靖安侯瞬間臉白如紙。
“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吧?還有疑問嗎?”方少雲負手而立,一身白衣如雪,讓靖安侯睜不開眼睛。
“臣知錯了!”靖安侯咚地對方少雲磕了個頭,隨即被執金吾拖了下去。
眾臣都有些驚悚:這個皇子剛一現身人前就將一個頑固的質疑者折服,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魄力?又是什麼樣的本事?
眾人似乎已經看見未來的大魏在這位皇子的手中壯大,蓬勃,四海來朝的盛大景象。
眾臣既不解疑惑,又心生折服,再沒人敢胡言亂語質疑了。
慶雲皇帝看在眼裏,眼底閃出隱隱的得意:瞧,這就是朕的兒子,多麼聰敏厲害!